看着憔悴的秦楚,于子敬心下十分的抱歉,“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说什么傻话。”秦楚握着他的手贴在颊上,霎时泪流满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便不怕苦。”
那时马上便要过年,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却仍旧尴尬,于子敬在西坊的店里给她买了新衣裳,说今年就咱俩一起过。
“好啦,你别管我,过年过节的总要和家里人聚一聚嘛。”秦楚以为是他舍不得自己,只好劝他,这时两人在一起已经一年有余,虽然除了牵手拥抱之外并没有什么实质xing的发展,但两人之间的感qíng却是越积越深。那段时间日子过得很辛苦,但是心中却没有一时如当时甜蜜。
“算了,我也不想见到他们。”于子敬当时的心境却已然变化,他不愿一辈子都待在这个破旧的小书房里,更不愿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陪自己一起受苦,加之父亲与兄弟对他更是百般阻挠,心中已然开始了翻身的计划。“就让我陪着你,不好吗?”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就你和我两个人。”
秦楚听闻,心下更是一阵感动,鬼使神差之下,仰起头便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又快速退开。
“秦楚!”于子敬的呼吸在瞬间浊重,捧着她的脸再度吻了下去。
那一夜意乱qíng迷,秦楚便伏在他的胸膛之上,qíng动之时却是她张口在他肩上咬了下去,牙齿透入皮ròu,带来丝丝血腥。
“秦楚,别这样!”他吃痛,却紧拥着她继续着动作,秦楚咬尽兴了这才松开了口,也就是那一刻,两人一起抵达了云端。
“真想把你吃掉啊,子敬。”她拥住他,低低道,“若是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暧昧之间,却是于子敬笑出了声。“你是我的稀世珍宝,我又怎么会丢下你呢?除非你死,或是我死,不然这世间之事,没有什么能将你我分开。”
“这可是你说的!”秦楚笑,转过脸去吻他的唇,“若是你违背誓言,我可不会原谅你!”
书房之外有雪纷纷下,铺天盖地,在一夜之间将所有往事全部埋藏,一丝不漏。
“你听啊,下雪了。”
三月,于子成在出行之时马儿突然狂bào,带着他飞奔了数里,坠到山崖之下,待官兵们搜寻五日之后,终于在乱石之中寻到了他的尸体。于大人伤心过度,立马便病了过去,那几日于府进进出出全都是医官,正堂却还是黑白丧事,也就在那一夜,二哥因失去了大哥喝了太多酒,坠进井中丧命。
于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只是在这几日之间连连遭遇不幸,却是令人唏嘘不已。于大人知晓之后更是一病不起,医官找到于子敬时只是叹了口气,说他恐怕也活不过这个月了。
于子敬便一改之前姿态,天天守在父亲chuáng前。也算是有些感动,父亲终于愿意放下恩怨,将于家上下jiāo由他打点。
“子敬啊,以前是父亲不好。”那日便要到月底,于大人在昏睡几日之后突然清醒,“你的两个哥哥福缘浅薄,竟然走在了我的前面……唉!这于家,便jiāo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守护。”
“是的,父亲。”
“这帝京之中,左右相派之争绵延数百年,切记于家归附于李相,切勿为了急功近利而罔顾了和李家的关系,知道吗。”
“知道了,父亲。”
“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现在我就要死啦,你可愿意原谅我?”
“父亲,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他却突然如释负重笑了起来,低声在他耳边说“在大哥和二哥都死在我手下的时候,我就不再恨你了,只是可怜你。”
“你……你说什么?”于大人目眦yù裂,“是你……是你!呃……”动怒之下,却是一口气咽不下去,当即便气得毙命。
“父亲!”于子敬俯下头去,失声痛哭,“父亲!你别丢下我——我还没来得及尽孝呢!”
众人听闻他的哭喊连忙涌了进来,在四周跪下,管家抹了抹眼泪,上前扶着他的肩膀,“少爷,别哭了,老爷他已经走了,你一定不要辜负他的期望,将我们于家发扬光大。”
他终于是把秦楚从书房里接了出来。只是在这帝京之中,秦楚的脸早已被太多人熟知,纷争一日不停止,她便一日不能做他明地里的妻子。那夜居于父亲从前住的房间之中,他在黑暗中抱着秦楚,“若是有一天,我变成了坏人,你会不会讨厌我,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