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于子敬没有看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是解不开的寒霜。“你要跟他一起离开?”
“是的,于大人。”秦楚仰起头看着他,“只是我的去留,又和大人有什么关系?”
“秦楚!”他已然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于子敬!”秦楚的眼眶已然通红,“你的女人?呵,可笑,当时你将我作为棋子安cha到碧海夜阑场的时候,当我所谓的初夜被挂上价格甚至被高价卖出去的时候,你可有想过我是你的女人?我知道,你就站在他们众人之间,你却一言不发——一言不发啊于子敬,你又是何等狠心?眼睁睁看着我被那群禽shòu欺负!对,也就是从那天起,你我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楚楚!”腹中一阵疼痛,她霎时伸手去捂着小腹,于子敬见状连忙松开了手,“秦楚!”
“你那天,就和今日一样。”秦楚忍着疼,脸上却都是冷笑,“你也是这样松开了手,丢我一个人在那里!一模一样!”
楚云休将秦楚揽入怀中,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于子敬,你别bī我,你若是把我bī急了,我有的是手段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好,好。”于子敬大笑几声,转过身,“是,是我利yù熏心,六亲不认,只是秦楚你记住了,就算这辈子你我再不相见,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于子敬也是你心头最深的那道疤。”
秦楚在楚云休怀中握住了拳,恨不得上前将他的喉咙咬断。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时第一次相遇,她还是秦家大小姐,他不过是于家的庶出,只是时过境迁,当秦家被抄,却是他站出来将她买下。
那一夜是在他窄小的书房之中,qíng动之时,她几乎将他的肩膀咬下来。
“秦楚,别这样!”他吃痛,却没忍心将她从身上扒下来。
“真想把你吃掉啊,子敬。”她拥住他,低低地笑,“若是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暧昧之间,却是于子敬笑出了声。“你是我的稀世珍宝,我又怎么会丢下你呢?除非你死,或是我死,不然这世间之事,没有什么能将你我分开。”
“这可是你说的!”秦楚笑,转过脸去吻他的唇,“若是你违背誓言,我可不会原谅你!”
她曾经无数次后悔,当初不该说最后那句话。之后他为了争权夺利,将她一手送去了碧海夜阑场。她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只是短短的三个月,竟然漫长得犹如一生。
骗子!骗子!秦楚终于止不住心中伤痛,捂着脸呜咽着蹲了下去,心中是十二分的绝望。
“楚楚,别怕。”楚云休伸手抱住她,“有我在呢,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便回浮萍洲,男耕女织,再也不分开。”
秦楚在他怀中重重点头。
爱如何,恨又如何?此时的她已然无力再去细想那些痛楚,她只想和身边这个男人,安安心心过完下辈子。
从没有一个愿望,会像现在这般qiáng烈。
廖温寒在知晓了杀父仇人之事后便一言不发返回了镜盒斋,从那之后一改往日之态,手段狠辣,镜盒斋在她手上逐渐qiáng大,一举成为了清平国最大最qiáng的杀手组织。
同年,齐应南猝死,天王洲众人陷入挣扎,九月,于子敬麾下将士秦泾渭率军直达天王洲,将那片山河重新揽入清平国版图之下。于子敬又命秦泾渭乘胜追击,又一连攻下浮萍洲数十座城池,十二月公仪瑾归天,他膝下又无子嗣,虽有纪相支撑却仍旧无力回天,在次年一月末端,清平国版图已一如当初。
“尽燃,你看,这阳光多好。”千染推着她走在兴和郡的大街上。那次爆炸亏得有无面相救,尽燃也只是失去了一双腿,昏迷半年之后终于清醒。
“阳光再好,也没有能重新再见到你好。”尽燃笑,“千染啊,你说我是修了几世的福气,才能从那场爆炸中活下来,再次看见你?”
“诶,这大概是把你这辈子的运气都花光了吧?”千染笑,“真好啊,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这不是梦。”尽燃伸出手,她便伸手来握住她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再那样一意孤行了。”
“好。”双手jiāo握,迎着阳光,无论前路如何,两个人终究比一个人的力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