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流云闭着眼用灵力去探知那式神蝴蝶的须触,只不过短短几个眨眼的瞬间,便让上官流云的脸色变得暗沉无比。她终于明白了这龙神姑娘将这山脊石骨放在这显眼位置的因由了,能布下如此阵法,纵是有人看透了山脊石骨那又能怎样,她龙清寒这一阵分毫不畏任何人依着这山脊石骨来破,这阵法本就是个逆阵!
凡行走yīn阳两道之人,无论是和尚,道士,亦或是yīn阳师,皆是借天地神明之力,因势利导,讲究的往往是顺势听天命。故而在布阵设界之时也往往依着这天地的利势而行,可是纵观眼下这平地之龙,逆势而为,这龙神姑娘好大的手笔,好深的功夫!
瞧清了这阵法的脉络,上官流云在心里暗赞一声,但双手却是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神色也更加凝重起来。这逆阵本就是少见之物,纵然博闻qiáng识如她上官流云,也仅仅是在上官沉木的那些古书上见到过着逆阵的介绍,寥寥几语不慎详尽,更休提破阵之法。眼下虽然明晰了这阵法的脉络,但如何出去却又是另一桩难题。
上官流云咬了咬唇,思忖了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既是逆阵,那她便也一同逆着这阵势来破,既然这龙神姑娘逆得这天道,她上官流云有如何逆不得?且不论着前路如何,既然入了这阵法自然是要闯一闯。
她心思笃定便也不再原地多做停留,脚步沉沉迈开却是朝着背离山脊石骨的方向走去,山脊向东她偏行西,石骨往南她偏走北,一路曲曲折折反反复复却也渐渐寻出了一条路来,这路被杂糙掩藏得极深,但端是因着她上官流云眼里极佳,故而也能辨明一二,道路上脚步不深但却像极了那个白衣女子行步时候的印子,莲足轻点,落地无声。沿着这路兴趣更大有柳暗花明之势。上官流云心下一沉,暗喜之余却也添了几道隐隐的忧思,心道这龙神姑娘设下的阵法这般易破似乎有些古怪,但心思虽是如此,脚下的步子却又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脚下的山道越发明晰,但前行之路山势渐渐变得陡峭起来,山脊石骨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掩在了土石之中不见踪影。
上官流云循着山路一路上行,至了山顶却陡然变了颜色,脚步也猛然停再原地,半步不敢向前,亦或是说不能向前。
这山路蜿蜒而上,最终在山顶之处断了开去。再要往前便是一出孤峰与这山顶隔空相望,那孤峰乃是山石自山间堆砌而出,宛若蛟龙之姿跃上云霄。
此乃,绝岭。
上官流云心下暗惊道,她抬眼朝那绝岭望去,云雾渺茫间之依稀瞧见那孤峰之上也搭着一间竹舍,因着山风雨露的洗礼,青竹的壁檐也都褪去了颜色,变得有些枯huáng。房梁角落上还结着蛛网对着厚厚的灰,想来应是常年没有人来过。
竹屋外围虽然四面开阔,但因着是在那孤峰绝岭之上,四下里却也是悬崖孤绝一片,没有任何出路亦不知其入口。
又被这女子给戏耍了!上官流云暗暗一咬牙,心道。分明是朝着下山去的路,怎会最终通至了山顶?这山顶之上既是面对绝岭,那那间竹屋又是如何搭建上去的?建在那般危险的地方,那竹屋里又究竟有些什么?上官流云只觉眼前疑云越发多了起来,她心忖自己一路上山觅道的判断应是无误的,除非……
上官流云脑海里瞬时闪过一个诡异的念头,又或者说是一记大胆的猜想。这逆阵至此,自当是逆着想的,此处悬崖断壁,绝路之意便是生路!
她心思及此,又忐忑了几分,低头朝脚下的悬崖断壁望去。因着山势,万丈悬崖深不见底。纵是上官流云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心里有些毛毛的。她蹲下身子从脚下捡起几块石子,在地上拼出一个小人模样,又抓了一把粘土来撒在那小人身上,随后双手翻转结了个咒印,一声低喝,那石块小人便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动作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
上官流云曲指一指,那石块小人便缓缓朝着悬崖边上走去。一步,一步,越来越近。上官流云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那石块小人,但见它纵身一跃,再一步双脚便离开了山顶边缘,上官流云睁大了眼睛,却是笑意更深了去。
这龙女姑娘的心思,当真是有趣极了!上官流云默默称赞了一声,对那白衣女子的兴趣越发浓烈了起来,这人当真是合她上官流云的胃口,不枉自己以命相搏!
只见那石块小人凌空而立,脚下未有半分支撑,却依旧迎风而立,如履平地。上官流云此时也略略松了一口气,她双掌合十轻轻一拍,那石块小人身上的咒力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