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自在菩萨,杏仁菠萝蜜瓜西多士……”
我正虔诚地念着心经,却突然感到有样温软的东西慢慢地攀在了脚上……似乎是一只……手?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没命地跺着脚,转身就跑。不料才冲了几步,身体便撞在了一堆不知明的物件上,我收势不住,和那些东西一起摔落地面。
“你……好……大……的……胆……子!”yīn沉的声音充满了骇人的寒气,仿佛从地底钻出。
我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那把声音……怎么那么熟悉……?难道……刚才被我一脚飞踹开的是……
“请问是学姐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请问这里除了我和你还有别人吗?”那把声音近了,而且就在咫尺。
“学姐——”我扑了过去,双臂抱到了一具纤瘦温暖的身躯,“好可怕哦,学姐,我还以为这黑暗是神秘的黑dòng,把你吞到了不知明的彼方。”
我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我差一点被你踢死!你居然还敢在这里乱七八糟的抒qíng!”
“因为学姐不出声,我以为是鬼来抓我……”
“我被那堆书绊倒了,摔个半死,疼得说不出话。”
“学姐,请感受我冰冷的手,我是真的很怕嘛……”
“你在摸哪里啊!滚!”
没有光亮的世界,乱糟糟一团。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簇qiáng光she了进来,明晃晃的刺目。
“搞什么,闹哄哄的吵死了!”
拖沓的脚步声和光柱慢慢靠近,然后,光明瞬间降临。
“爸爸,你又改动了电灯的开关?”
我听到安净的语气充满无奈。
受到刺激的眼睛自动闭上,好一会儿才习惯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才发现身处的地方和一楼同样宽大,家具也不多,除了一张被画稿湮没的大chuáng外,还有一个陈旧的衣柜。
房间四周堆满了书本杂志,墙壁挂满了素描和油画,木制的地板被颜料染得一块红一块橙,犹如huáng昏时瑰丽的晚霞。
“我换了个瓦数更小的灯泡,顺便把开关线路也调整了一下。”
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个粗犷魁梧的大叔,他一边用手摸着络腮胡子,一边居高临下地眯着眼睛看我和安净。
“这个人是来看风水的吗?”大叔狐疑地指着我问。
“不,风水大师有事不能来。”安净把我推开,自己站了起来。
“不是说好今天要来的吗?怎么可以失信?”大叔说动怒就动怒,还一副想抽人的模样。
“虽然他诚信不好,但看风水的本事很好。”安净把我也拉了起来。
“你是怎么办事的,养你那么大,一点用都没有!”大叔转而瞪向我,目光仿佛能吃人,“啧,不是说过了以后别带外人回来吗?一个两个都还不够,你想连累我到什么时候!”
bào躁的大叔越说越生气,yīn戾地扫了我和安净一眼,转身走掉了。
“这就是我爸爸,吓一跳吧。”安净平静地道。
原来,她之前所说的不要被吓到……是指这个。
“不会啊。”我摇摇头。
“说谎。”安净开始弯下腰去捡那些被我撞落的画册。
我蹲下来帮忙。
“我不知道爸爸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我发现安净看了过来,于是对她笑笑:
“所以,真的没有被吓到。”
“你爸爸……”她迟疑了一下,没有把话问完。
“不知道,没见过。”我发现手里捡到的居然是本相册。
安净没再说话,专心地整理房间。
我躲在她背后翻着相册。
“学姐,放寒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相片里记录着安净的成长,但来来去去,拍照的地方总离不开学校和家。
“没空。”她冷冷地回绝。
“那我还可以跟你一起去写生吗?”我换了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