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沉声问道:“祁将军,你这是教我们做逃兵么?”
子鸢笑道:“做不做逃兵,是你们的选择,而划算不划算,我可是给你们算清楚啦,前面三种算来算去,可都是亏的,我言尽于此,诸位若是还要走的,找副将留个名,好让我上报刺史大人,走走过场,我可以在此立誓,绝对不会把你们抓回来一刀宰了。”
副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子鸢的话,只瞧见子鸢笑嘻嘻地按剑走回破庙,似乎根本不把逃兵之事看成大事。
这究竟是怎样一位将军?
是真的不会带兵,还是深藏不露,留了后手?
将士们在扎营完毕后,一边生火做饭,一边忖度着子鸢的心思,倒是再也没有谁又趁机偷偷离开。
“这个祁都尉怎能这样带兵啊?”
“句句属实,说得也在理,本宫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治逃兵的,锦奴,你瞧,是不是已经没有人逃了?”
破庙后的深林中,暗暗相随了一日的叶泠兮颇为赞赏地低声说完,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紧随的十二名宫卫,含笑道:“祁都尉这里已经无事了,我们可以先行前往寒西关了。”
楚山早就料到镇国大将军给的兵马会作怪,担心子鸢第一次带兵会拿不下这些人,所以才悄悄带了人马跟来,想着必要时候可以帮上子鸢一二。
锦奴没想到子鸢会用那种法子解决逃兵之事,更没想到楚山知道事qíng解决之后竟想去寒西关,她不由得愕了一下。
“寒西关?不是回临安么?”
叶泠兮摇头正色道:“小歌一去杳无音讯,寒西关必定有事,本宫无论如何要去看看。”
“可是……”
“锦奴,不必说了,速速跟本宫赶路。”叶泠兮说完,牵过马儿缰绳,小声拉着马儿走出好远,才翻身上马,打马朝着寒西关驰去。
锦奴拗不过叶泠兮,只好打马跟着十二名宫卫追了过去。
月色朦胧,白霞山的雾弥散在林间,隐隐有几个黑影从深林中窜出,偷偷摸摸地钻入了营帐。
副将瞧见了那几个黑影,刚yù开口下令抓那几个偷偷跑回来的逃兵,却被一边喝粥的子鸢拦住了。
“名册还没送往霜州刺史府吧?”
副将点头道:“回将军,还没有。”
“账听明白了,自然会乖乖回来几个,再等等,到明日清晨再将名册上报霜州刺史。”子鸢继续喝了一口热粥,伸手割了一块烤兔ròu,chuī了chuī,不怎么烫了才喂入嘴里,嚼得甚有滋味,心里早已了然一二。
居然有逃兵会回来,足见那些逃兵傍晚并未逃远,倒是在附近听着她会如何处置他们。
若是真心想逃,必定抱定了逃匿一生的信念,早就逃得远远的,又岂会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子鸢嚼着兔ròu,偷偷打量着这些将士,心头暗暗道:“想欺负我没带过兵?你们可是太小看我了!想要为难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与此同时,白霞山脚下,剧烈喘着的马儿发出一声嘶鸣,被马上阿翎狠狠勒停,只见她竖起柳眉,怒然瞪向身后紧追不舍的两名禁卫营将士,喝道:“再追上去,可要瞧见你们都尉大人了,你们就不怕祁都尉怪罪你们保护折雪不利么?咳咳。”
“翎姑娘,你还是跟我等回临安吧,我等已经失职一次,可不能再失职一次!”两名禁卫营将士勒停马儿,连声劝说。
阿翎发出一声冷笑,“呵,回临安又如何?眼睁睁看着折雪失踪的消息传给你们都尉大人,然后看着她方寸大乱,在寒西关吃败仗么?”
禁卫营将士不服气地摇头道:“翎姑娘,你去见了都尉大人又如何?这消息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
阿翎狠狠一瞪两名将士,“我自有我的法子,我警告你们,再拦着我,我可要不客气了!”
“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把翎姑娘请回临安的!”两名禁卫营将士也被bī急了,急声回道。
“……”阿翎知道,再与他们纠缠下去,必定会耽误了正事,当下不再多言,翻身下马,准备解决这两名禁卫营将士。
“翎姑娘你是终于想通了!”瞧见阿翎下了马,两名禁卫营将士终于松了一口气,打马到阿翎身边,抱拳对着阿翎一拜,低头道,“翎姑娘,请。”
“该是该回去,不过,始终是你们两个!”阿翎话音一落,出手快如闪电,两名禁卫营将士还未反应过来,已被阿翎左右点住了xué位,伏在了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