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熙坐在朵朵桃树下,远远看着皇甫泽不知疲惫的练习骑she,便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她面前写着几个名字:萧逸臣、小唯、林弃、史则,她在这些名字下划了几数条横线,皱眉揉额,苦苦思索。
“别淋雨了,先进帐休息会。”长公主不知何时走近她身边,看了看地上划出的几个名字后,又认真的看了眼楚云熙才说:“回去吧,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本宫,本宫知晓的绝不欺瞒你。”
楚云熙身上已被细雨淋湿,初chūn的山风一chuī,便感觉全身冰凉,只是她神qíng有些呆愣,似乎并没注意自已的身体状况。
长公主伸出了手,神态温婉,目光柔和的替楚云熙整理好有些散乱的长发,随手抚了抚她额头,果然有些烫,便叹了声,拉着她的手回到自已的帐内,让人打来热水给她淋浴,也没让人留帐内打扰。长公主神qíng温柔,动作略有些生涩的替楚云熙宽衣解带,淋浴更衣,为她清洗擦拭长发,看着仍面无表qíng的楚云熙,长公主的神qíng有些黯然,眼神中深藏着的不安又开始躁动。
楚云熙喝了姜茶,又淋浴完后,躺在chuáng上盖着纱衾盯着头上的紫纱帐发呆,神qíng也显得jīng神了几分,却并没有去看身旁的长公主。
“你为什么不问?”长公主在chuáng头坐下,看了看楚云熙,她的神qíng也显的有些疲倦,眼内还带有血丝。
“我自然不能和你的天下相提并论!”楚云熙终于偏头正眼看向长公主,自嘲的笑着说道。
“这天下不是本宫的,但本宫对这天下尽力了。”长公主神qíng平淡,但眼睛却一直在观注着楚云熙的神qíng。
楚云熙冷笑说:“殿下不想扶持太子然后摄政?”
“楚云熙!”长公主低声怒喝,说完却又qiáng压下怒火,又温言说道:“本宫知你心中难受,但不可胡言。”
楚云熙闻言,神qíng带着倔qiáng,看着长公主不语。
长公主握拳,神qíng无奈的说:“楚云熙,有时候,本宫真的拿你没有办法,不是不能伤你,是怕伤了后便再无挽回,可是还是看着你渐行渐远,远的让本宫想毁了你,这种无力的感觉你不会懂,而本宫甚至从来都不确定,我皇甫明月在你楚云熙心中究竟算什么?”
楚云熙露出几分困惑的神色,看着长公主,不明白长公主怎么突然说出这话,长公主在她心中算什么?楚云熙思索良久,才缓缓说道:“我会陪着你。”
长公主听了轻轻一笑,却显的有几分凄凉神色,她笑着摇了摇头,似认命般,语气低沉的说:“本宫知道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信,但本宫觉得你也有权知晓事实真相。这是承乾事后给本宫看的,说他亲眼看见小唯在帐内烧书信,而且当时已保证不外传,但后来的事qíng还是发生了,你先看看。”
楚云熙接过仔细一看,便猛的坐了起来,牙咬的咯吱作响,脸色神qíng变了数变。
长公主给她的是张烧的只剩一角的一小片信纸,纸上零星可辨的几个残字是:熙、身体、回京、接应,信上虽无印篆署名可认,但那纸上一笔一画都透着舍我其谁的风流霸气,正是华夫人的笔迹无疑。
长公主看楚云熙的神qíng变化,最后又变成面无表qíng,抿了抿嘴说:“太子虽然懦弱,但品行不坏,就算喜欢小唯,也绝不会卑劣的对小唯用qiáng,事出蹊跷,而当时,就算本宫出言相求,也救不了人,小唯与京城有联系是事实,而且本宫连夜派人去查过。”
长公主说完停了,又一字一顿的看着楚云熙说:“楚云熙,我皇甫明月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你的身份我最后一个知,你的病qíng我也是最后才知,若不被发现,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对我说?什么至死方休,你个骗子!没解药你最多再活二年而已,骗子!”长公主说着,眼神恨恨的看着楚云熙,连‘我’都用出来了,指甲刺在掌心,满掌的鲜血,才神色冷静了下来,又开始说,似乎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也不想瞒了。
楚云熙低头不语,这些事她确实没主动对长公主说,但骗子?好吧,她是骗子,她玩文字游戏,她的至死方休就是指不到二年她就要死了,可没想到小唯还一直惦记着解药,她不信小唯是内jian,更可能的是小唯在为她的解药在和华夫人联络而已,想到这,她心qíng更低落自责,也许皇甫泽说的对,小唯是以死bī她离开这。
长公主看着楚云熙继续说:“林弃的飞鸽上不是qíng报,是本宫的降书。因为洪将军断后的兵力已折损过半,皇上看双方差距太大,便派使臣带诏愿割城让地去南诏国请援,本宫怕引虎驱láng,反被虎伤,就派人暗劫了使臣,准备率军向京而降。皇家争夺,无论输赢,毕竟还是姓皇甫,可惜此事外泄,被皇上知晓,所以小唯之事,也是震慑。只是请南诏出援兵的消息一旦传出,就算没有使臣前去,南诏也会乘机出兵而来,京中那位更会疑本宫诈降,到时解药……”长公主说到这语气有些涩意,看着仍低头不语的人,眼神幽深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