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喝醉了?那好,我眯一会儿。”揉了揉眼,自言自语着元疏忆抱着手里的酒壶靠着栏杆就睡了,睡前还不忘喝下最后一滴酒,好似怕谁抢了她的似的。
亭阁旁边栽了棵红梅,不知产地是哪里,盘根错节的长了足足有一丈多高,虽然在这满园的名贵花里显得有些寒掺,但在这有些冷峻的正月,它俨然成了主角,一阵微风chuī过花瓣便纷落下来,洒了坐在亭阁栏杆上的元疏忆满身满襟,不少还沾染在她的青丝上,虽然如此,但这般轻柔的动作是很难惊扰到人的。
东风chuī落花千树,更chuī落,星落雨,笙箫绝尘去。
“姐姐,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姐姐,快醒醒,姐姐……”耳边接连不断的传来这样的话,期间还夹杂着几次戳她肩膀的动作,任谁困意正浓都会生气的吧。在不知是第几次被人戳肩膀的时候,元疏忆头上冒青烟,火了。她不qíng不愿的半睁着眼,没好气的吼,“没看见姑奶奶在睡觉啊,谁敢打扰我!”
回答她的则是一声软软糯糯的道歉,“对……对不起。”
听见这声音,元疏忆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个声音的主人很好欺负,果不其然,等她慢条斯理的睁开眼,抬起头望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束了冠弱不禁风的“少年”,脸红的像是秋日高高挂起的红柿子,手里紧紧抓着像是笛子一样的东西一脸歉意的看着她。
元疏忆眯了眯湛蓝色的眼睛。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搅到你的。”拓拔谌不安的揉了揉自己通红的耳朵,对着元疏忆端端正正的行了个致歉礼,抱歉道。她是第一次看见除了她皇姑姑和絮虞皇姐以外貌美的人,一时新奇难免多看了两眼。本来一时回不过神来,嘴巴张的能塞下一颗鸽子蛋,怕惊飞了珍禽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手里还紧紧攥着她十五生辰时父皇送她的玉萧,可是看见这个漂亮姐姐在这亭阁里面好像睡着了,心里就打着鼓:前些天刚下了雪的,亭子里还很湿,在这风口里睡着的话,很容易得风寒的。
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想要把她推醒,这种qíng况下她的反应,就好像,她曾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一般。
莫名的熟悉。
“姐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拓拔谌歪了歪脑袋,好奇的问。
“嗯,是见过。”元疏忆湛蓝的眼眯了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富家的独身小姐在外郊游,总会遇见一两个油腔滑调不学无术的孟làng子弟,而后就是惯例的调戏——”
“我不是说这样的见过,不不,我不是孟làng的人,也不是,我……我……”憋红了脸,拓拔谌连忙摆手解释,只是越解释越不清楚,反而呛得满脸通红,只好低头小声道,“我怕姐姐着凉才过来的。这栏杆是湿的,睡在上面很容易就病了。”
“你既然问这样的问题……”元疏忆灵光一闪,有一个念头就浮现在脑海里,可那东西快的像闪电,刚有了些苗头便溜了过去,让人怀疑那是不是真的。元疏忆叹了口气,看着拓拔谌稚嫩的脸,疑惑了,“我们是不是……真的见过?”
“我没有搭讪,也不会调戏……”拓拔谌还是在一个劲的解释。
“你这样,说你调戏了人家也不信。”元疏忆舒缓了一下身子,心里暗骂自己傻,要是曾经遇见过眼前这个小女孩,自己怎么都该记得才是,毕竟这孩子,实在是太容易辨认了。元疏忆摇摇头,拿起偷来的最后一壶酒,打开了瓶塞,看见一旁傻站着的拓拔谌,把酒壶往她那里一举,问:“你要喝吗?”
“父皇说小孩子不能喝酒。”拓拔谌连忙摆手,头摇的拨làng鼓一样,叠声拒绝道。又忧心的看着元疏忆,小声劝道,“姐姐也别喝多了,听太医说,这东西是毒药,喝下去会生病的。父皇就是喜欢喝这个,才会咳嗽。”
“你不懂,酒是个好东西……”元疏忆说着,抿了一口,她自从上次与梁絮虞讨论那些个有的没的以后,心里就堵的厉害,有事没事就喜欢拿上瓶酒,带着鹿鹤鸟在糙原上到处晃悠,看到酒就像看到了她那已经下了huáng泉的爹一样——
“你说什么?!”元疏忆喷了口酒,不可置信的问还在傻呆呆站着的拓拔谌,“你刚才说什么?父皇?!”
“对啊。”拓拔谌以为她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又真的带上了些担忧,“父皇就是喜欢喝这个身体才不好的,姐姐你不要……”
“你叫拓拔谌?”元疏忆打断她絮絮叨叨的话,皱着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