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别走!奴才说,奴才说还不行吗?”长喜全身抖得如筛糠一般,“我知道事qíng败露之日便是奴才的死期,奴才不怕死!奴才入宫伺候的这几年,皇上一直待奴才很好,奴才感恩不尽!皇上,柳尚书……柳尚书为人jian诈,实在不堪为朝中大臣……”
这几句话已经说得很分明,那幕/后主使便是柳尚书无疑。
卓凌抬眼示意长顺将长喜扶回去歇息,却不料这长喜牙关一咬,嘴里的黑血入注般涌了出来。
“不好,皇上,长喜咬舌自尽了!”长顺慢慢拨开长喜的嘴唇,半截血红色的舌头掉在了地上。
柔儿和张夫人吓得连连后退。
卓凌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好生安葬长喜吧!”
☆、第5章 .27
傍晚时分,送走了张远道一家,卓凌在太极殿的榻上斜躺着。长喜咬舌自尽了,可是罪魁祸首不仅衣食无忧活的很是潇洒,而且还披了官服在朝堂之上作威作福。可眼下柳尚书大权在握,又一向善于笼络人心,其在朝野的势力不容小觑,若是贸然行动,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卓凌微闭了眼睛,心qíng糟糕透了。
太极殿外是滴滴答答的秋雨,那断了线的珠子缓缓跌落在宫殿廊檐下的地面上,日积月累竟将廊下的石板滴出深深的窝窝来。
叶梅端着一碗茶匆匆走了进来。
听见脚步声,卓凌眼睛都懒得睁开,低声怒道:“不是说了吗,朕想静静!”卓凌用食指不停的按摩着两鬓的太阳xué,听不到来人离开的脚步声,“滚!朕想静静!”卓凌大发雷霆。
叶梅知道卓凌心qíng不好,也不恼,双手将甘糙茶放在卓凌身前的案子上,有些微微吃醋,故意用酸酸的音调道:“我只想问问,静静是谁?”其实,叶梅又何尝不知卓凌的意思――不过就是说给她片刻的安静。但她怕卓凌一直这么闷着,闷出病来,便故意问了句“静静是谁”,为的是逗卓凌一笑。
“哦,是梅儿啊!我只道是伺候的宫女呢!”卓凌赶紧起身,qiáng做了笑脸,“秋雨淅淅沥沥的,你不在宫里歇着,到太极殿来做什么?”说着,伸手抹掉了叶梅头发上的水珠子。
叶梅咬着嘴唇:“那你方便告诉我静静是谁嘛?我叶梅生来就是个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对不对是女汉子,既然是知道静静是自己的qíng敌,肯定会想方设法知道静静是谁的。”
卓凌知道叶梅是在故意逗她开心,拿衣袖擦了叶梅脸上的雨水,笑道:“我想静静的时候,你就是静静,我想动动的时候,你便是动动。你瞧瞧,这么大的雨,不乖乖歇着,冒雨过来送一碗茶,若是感冒了,我心里该不安了。”牛毛细雨,最是润物细无声,吴侬软语,宛如暖暖的chūn风chuī得叶梅心里痒痒的。
“那你不吃不喝,就这么一个人在太极殿躺着,我心里就安了?你只知道你的心,哪里知道我的心!”叶梅嘟囔着嘴巴撒起娇来。
“这不是刚刚用完膳,才送走张远道一家嘛,若是我整天惦记着吃,只怕会变成大胖子。到那时候,就没有人喜欢了!”卓凌腆着脸,继续哄叶梅。
叶梅憋不住笑了出来,qiáng行将卓凌的头捧了过来放在自己肩膀上:“不管你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还是行动着的肥ròu块儿,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卓凌闭着眼睛靠在叶梅的肩膀上,殿内一室的温qíng。
天色还来不及huáng昏便渐渐暗了下去。淅淅沥沥的秋雨越下越欢,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雨雾朦胧,整个长安城都浸在漫天的珍珠雨帘之中。千家万户的窗户上都透着一抹淡huáng色的灯光,隔着一层雨雾,如梦如幻,仿佛人间仙境一般。劳碌了一天的老百姓,一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把酒话桑麻,岁月静好人常在,好不幸福。
夜渐渐深了,卓凌和叶梅依然头对头,一起讨论着如何拿下柳尚书这个毒瘤。长顺时而研磨,时而填茶,时而也cha两句嘴。
“柳尚书老贼,其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妙!”叶梅渐渐不再那么冲动了,懂得了事缓则圆这个道理,“他在朝中的关系盘根错节,建立这些关系也不是一日能成功的。所以咱们要从长计议!”
卓凌眼睛红肿,摇头道:“养虎为患,始料未及啊!话虽如此说,可每日上朝看见他,我心里就不慡,恨不能上去掐死着国之禄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