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你是……”光王震惊地看着那老僧,总觉得眉眼确实有些熟稔,思来想去,忽地想到了一个人,“你是……常公公!”
常公公是当年二皇子的贴身太监,在二皇子突然瘫病后,在宫中也失了踪。
老僧重重点头,跪着解下了背上的大箱子,悔声道:“奴才当年不该贪图富贵……不该……不该帮……那人陷害殿下……也害了奴才宫外的侄儿一家……”
“你说什么?”光王心头一凉,若不是瘫了,只怕早已扑到老僧面前,狠狠揪着他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清棠清棠一叹,道:“毕竟王爷才是我的主子,有些事不能让主子一直蒙在鼓里,一直为他人做嫁衣。王爷,其实你当年突然瘫了,是因为有人在你的饮食中下了□□,那药无色无味,中者初时只有风寒之感,可一旦接连三日高烧不退,便会毒伤人体经脉,从此瘫倒难再站起。”
光王的面颊疯狂地抽搐着,“本王知道是中了毒!不是年太尉下的,还有谁会对本王下手?”
这句话问出来,光王的脑海中浮现起当年在宫中的一幕来――
“皇兄,近日我在读这卷经书时,有些句子甚是不解,可否给长安说说?”
“好,刚好有人送了一种好茶叶来给为兄,来,我们边品茶,便讲。”
“多谢皇兄了。”
“常公公,再去沏一壶来。”
“是。”
……
“怎会是――他?!”光王恨恨地咬牙一问,那么多年来,他猜想了太多年太尉下手的时机,却万万没想到竟会是那壶茶让他从此与龙椅远离,甚至,再也站不起来。
“当年的四皇子允了奴才许多承诺,可奴才没想到,殿下才中毒,他便派人杀了奴才的侄儿一家,甚至还想在宫中暗杀了奴才……”
“你死有余辜!”光王怒喝一声,“你们……给本王把这个叛徒当下正法了!”
“王爷且慢!”顾清棠连忙扯起老僧,护在身后,“常公公若是死了,那王爷失去的一切就真的拿不回来了。”
光王定定看着顾清棠良久,最终倒吸了一口气,甫才道:“本王如今是个废人,他已是九五之尊,我如何能拿回我失去的东西?”说着,他更加懊悔地一叹,“我竟还把筹谋多年的棋子全部jiāo给他用,为的只是报复年太尉这个不是仇人的仇人!我已jiāo了底,这两年多半棋子定已被他下了七日锁魂散,只怕那些棋子都不会听我号令了。”说着,光王眸光复杂地看了看顾清棠,“本王知道,他也对你下了七日锁魂散。”
顾清棠嘴角微微一扬,笑得坦dàng,“这不还有四日才会发作么?这四日也够王爷你行动了。”
光王静静地看着顾清棠,想听听她有什么计划。
“年太尉之子横死街头,如今廷尉李昆已查出,多半是年太尉座下左将军蒙玉所为,自然陛下会顺势削权,王爷,换做你是年太尉,你会如何应对呢?”
“你来接手蒙玉麾下的五万人马。”
“一个吃了七日锁魂散的人,是最好的棋子,所以这也是陛下最想看见的结果。”顾清棠说着,突然一顿,定定看着光王,“可是,我不想一辈子做被药物控制的傀儡。”
光王平静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顾清棠,沉吟良久,方才道:“五万人马毕竟在京师之外……”
顾清棠点头道:“年太尉手中可是有一万人马!”
“呵,那又如何?本王更不想做年太尉的傀儡!”光王突然一声冷笑,“顾清棠,你是本王一手教出来的,你那点心思,本王可一清二楚!年太尉需要一个废帝的理由,这老狐狸故意收留常公公那么多年,不过是他给自己留的后手,若不是殷长安这次bī得他太紧,他又怎会把真相说出来?”
顾清棠似是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说,摇头一笑,“王爷,这七日锁魂散,可是府中调制出来的,我如今中了此毒,自然一辈子都离不了七日锁魂散,只要陛下一倒,您登基为皇,我手中那五万兵马,不就是您的?”
“年太尉痛失爱子,太尉府后继无人,年太尉的希望肯定会寄托在年宛娘身上,若是这个时候我提出娶年宛娘,王爷是知道清棠的,年太尉的一切迟早都会落在我手里。”说着,她看着光王,“到时候我将一切都全部归还王爷您,只求王爷您赐颗解药给我,放我一人远离朝堂,远走江湖,这不是双赢之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