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要么就是真正的君子,要么就是心机深沉的jian佞。
殷宁的目光沿着顾清棠的脸侧往下走,颈上是她报复而得的成果,她只觉得心微微一颤,想看看还有没有血沁出来,她不由得挪了挪身子,仔细看了看那隐隐沁血的布条。
咦?
顾清棠的衣领敞开得厉害,清晰地看得见她的锁骨,甚至――锁骨上爬着的一条纠结的疤痕往胸口处蔓延而去,不知道究竟到哪里而止。
那究竟是什么造成的伤疤?
平日里的顾清棠随时温婉笑着,从不发怒,不该是与人斗狠的那种人,可这道疤痕看似深入肤骨,几乎可致命,若没有血海深仇,又怎会对这样一个白净公子下如此重手?
心,微微一酸。
殷宁松了松身上的被子,将一个被角盖在了顾清棠身上,结巴解释道:“本宫……是怕别人说我刻薄……”
“谢……”顾清棠扯住了被角,哑然一笑,还不等她把话说完,殷宁又将锦被扯了扯,把她整个人给盖住了。
“不必谢本宫,本宫只是担心两个嬷嬷万一又回来了,看到你我睡相不对……”
“呵,公主英明。”
“那是自然!”
☆、第十二章 .qíng字入心浅
待小夕准备好热水回到殿门前,汀兰宫内外已是静谧一片。小夕迟疑地附耳在殿门上听了一听,只能听见内殿里均匀的呼吸声。
是该叩门请公主沐浴呢,还是让公主驸马休息?
小夕犹豫了片刻,想到了两位嬷嬷留下的殿门小眼,她不禁往殿里瞄了一眼,瞧见倒下的屏风边,凌乱的罗账下,驸马与公主大被同眠,正睡得香呢。
还是不要扰公主驸马歇息了,毕竟方才实在是太激烈了些。
小夕回想片刻前嬷嬷们说的那些话,瞬间双颊烧得通红,她连忙摇了摇头,从殿门前退下。
向来宫中藏不住话,更藏不住事,两个老嬷嬷又是那种舌头比常人长一点的人,于是,第二日清晨,昨夜驸马与公主的战况已经在宫中绘声绘色地传出了好几个版本来。
晨曦从窗口落入殿中,殿外已不似昨夜那般安静。
“唔……”殷宁似是比顾清棠先醒来,她惊忙先检视了一眼自己的内裳还在不在,瞧见一切如常,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公主醒了?”顾清棠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殷宁揉了揉眼睛,笑道:“还算你乖,没有胡来。”
“哦?胡来?”顾清棠话中有话地问了一句,无辜地看着殷宁,“敢问公主,你这样又算不算胡来呢?”说着,掀起锦被目光往小腹处瞄了一眼。
殷宁放了一只腿在驸马的小腹处,因为昨夜的“表演”,她腿上未着丝缕,此刻看来,更是米分嫩诱人。
“本宫……”殷宁羞然把腿缩了回去,却扬声道,“你轻薄本宫那么多次,本宫轻薄一次回来也是应该的!”
“咕叽――”
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忽地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
殷宁忍不住笑道:“堂堂顾少府也有如此失礼的时候啊!”
顾清棠轻笑道:“我确实饿了……”说完,顾清棠便坐了起来,解开了昨夜系上的布条。
“你怎么解开了?”殷宁忍不住问道。
顾清棠笑道:“扎着这个穿衣服鼓鼓的难看啊。”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冲着殷宁促狭地道,“万一被人瞧去了,还以为你我后来又怎么怎么了。”
殷宁脸色一沉,“什么叫怎么怎么了?”
“呵,今天天气不错啊,我先起来了啊。”顾清棠连忙打个太极,跳下了chuáng来,快速穿起官靴,捡起地上的官服,径直走向铜镜。
当铜镜中出现了小公主的身影,顾清棠将腰带扣好,回过头来,笑道:“公主是想帮我整理衣冠么?”
“还会疼么?”殷宁忽地问了一句。
顾清棠觉得有些惊喜,笑道:“不疼了。”说着,整了整衣领,将衣领扯着盖住了颈上牙痕。
“这里……”殷宁的手指忽地来到了驸马的领边,指腹微微用力,压在她的锁骨上,那道疤痕咯手的触感是那般清晰,担心被顾清棠看出她在意的是这道疤痕,她很快地顺势拂了拂微皱的衣裳,笑道,“衣裳还是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