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值得我害怕么。”娥璎神女冷哼一声,对那个天帝极是不屑。
“我可没说是天帝啊。”婺亥依旧微笑着,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疑惧,“你应该知道前阵子的那大风来自何处吧?”
“你知道,我就不知道?只怕我比你还清楚呢。”娥璎神女寒声道,“那天外之风来自太初神界,如我所料不差,这是风神的手笔。”
“既然你这么清楚,应该也能看得出来风神想要那只天祥鸟死掉,为何还要将救命的灵药给人?我不信你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娥璎神女扬起眉毛:“哎呀,我都不知道婺亥你还会这么关心人,真让我吃了一惊。”
婺亥哼了一声笑道:“我不过好奇你这样做是为哪般。给了灵药,又送弓箭,来回折腾可不像你的作风,说要得罪风神不像,说讨好风神也不像,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
娥璎神女冷笑几声:“你真不知道?这下你也该明白为什么我会在刑邺山呆得好好的,而你也就只能在天帝手下打打杂的原因了。”
婺亥脸上闪过一丝羞怒,随即又释然了,毕竟娥璎神女手握长生不老灵药,独踞一方,接受万民的崇拜,是少有的几个比天帝资格还老的神仙,不是他这个后生能比的,虽然论辈分他们是同一辈的。他能站在这里和娥璎神女对谈,也是托了父亲的荫蔽。
“你知道天祥鸟么?”
“知道,太初神界才有的吉祥神鸟,可辟邪除魔,所到之处必是祥瑞之地,传说中成年的天祥鸟鸣叫三声,可让天地风平làng静、乌云尽散,使凡人洗净杂念、祛病解忧。鸣叫六声,能洗去九幽地狱下的鬼魂所有罪业,令蒙昧不明的生灵获得神识。鸣叫九声,可以让有灵万物立时升往极乐天国。”婺亥若有所思,“说起来那只天祥鸟可是叫了三声,虽然威力惊人,可也不像传说中那么厉害嘛。”
娥璎神女冷笑道:“那天祥鸟根本未成年,当然不能和成年的天祥鸟相比了。天祥鸟未成年时太过弱小,不足自保,长大成年费时漫长,极易夭折。所以父母都会将未成年的幼儿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绝不让它们离开自己的羽毛可及的范围,直到它们成年,才会放儿女离开。”
婺亥悚然大惊:“未成年的天祥鸟已是这样厉害了,居然无法自保?”
“太初神界浩瀚无边,过去未来永恒瞬间都毫无意义,我们就算到了太初神界也不过是渺小的存在,就跟地上的人类一样。”婺亥还是第一次听说关于太初神界的详细qíng况,不禁凝神倾听,可惜娥璎神女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冷笑着反问道:“你只道风神不能得罪,却不知道那天祥鸟背后也有不能得罪的存在么?”
婺亥一愣,失笑道:“你该不是说那天祥鸟的父母吧?天祥鸟从不离开太初神界,你可别想唬住我!”
娥璎神女只是冷笑:“你果然不晓得,若知道,也不会问我那么愚蠢的问题了。”看到婺亥愕然的神色,她也未吊人胃口,续道:“这天祥鸟不知为何,身上并无成年天祥鸟的气息,却有着极为澎湃的水息和浓郁的树木芳香,而且它的表现又比普通的天祥雏鸟qiáng上些许,恐怕不是由父母亲自抚养,而是为其他太初神明养大的。风神不能得罪,这别的太初神明就好得罪?”
婺亥这才明白娥璎神女异常举动,如此大费周折的关窍,沉吟半晌方道:“依我来看,你这一番举措并不能说服那未知的神明,又违背风神意向,大费周章依然白白的把两边都得罪了。”
风神乃最初的风的jīng魂,掌管亿万世界之风,耳听万物,消息最是灵通,仅次于光,无处不在,无所不及,一个意念就足以决定他界生灵的生死沉浮因缘起灭,就算是娥璎神女也难以逃脱其掌心,随时都有可能被打落为凡人,或者为蜉蝣等朝生暮死之物,更甚至化作微尘芥末。但风神能做到的,其他太初神明也能做到。
娥璎神女平生得意,此刻极为láng狈局促,张皇失措,进退维谷,皆因自己握有长生灵药,声名远播所致,心中正恼恨,听婺亥说破她此刻的窘境,更是大怒,不禁冷笑道:“你以为你也能脱得了gān系?其他太初神明固然不及风神耳信灵通,可要查看上下亿万世界过去未来前因后果也不过转眼间的事,看你知道来龙去脉,却不伸把手,救下灵鸟,不动怒尚可,可一旦恼了,小心你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