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再无人迹,狮吼虎啸,禽鸟啼唱,利牙很想扯下衣服到森林里活动,但阿瑶的吩咐言犹在耳,她不敢动。直到日落西山,玉兔东升,万物岑寂,利牙听见了有人走过糙地的OO@@声,警觉地四肢着地,向着脚步的方向看去。不久她便听出这是阿瑶的脚步声。
阿瑶终于出现在利牙的面前,问她饿不饿,利牙点点头,阿瑶便把祭品拿了过来,撕给利牙吃。利牙分一半给她,阿瑶摇头拒绝了。利牙láng吞虎咽,眨眼间就将所有祭品扫dàng光,满足地坐在地上摸半圆的肚子。
阿瑶默默凝视着利牙,许久才说:“你赢了,现在可以去玩了。”利牙很高兴,扒下了身上的衣服,又听到阿瑶说:“我还有事,就不陪你玩了。记住,我若没来找你,你就呆在黑森林,千万别出来。”利牙似懂非懂。
“绝对不能出来!”看到阿瑶有些严厉,利牙急忙连连点头。看到利牙听话,阿瑶颜色稍霁,和她在神轿里睡了一夜,不到五更时分就起来了,让利牙去黑森林游玩,自己返身回家。
利牙尽qíng地在黑森林采摘野果,追逐羚羊獐子,和狮虎熊豹摔跤,不知岁月。月亮圆缺三回后,她才发现阿瑶始终没有来黑森林,惶惶不安,来到黑森林边缘最高的树上向阿瑶家眺望,可以看到炊烟袅袅升起。她茫然极了,不知道为什么阿瑶不来接她。
这一等,等了一年。
黑森林的战火未曾熄灭,一直处在胶着状态,但是黑森林的人们都在渐渐败退,战败是迟早的事qíng。人们都在传说夏人最近从中原运来的神,据说那神器是一根黑黝黝的空心圆柱,会吃下圆滚滚的黑球,发出火神一样的咆哮,在很远的地方引发爆炸和熊熊燃烧的火焰,森林无数的树木都倒在那迅猛的火龙之中。大家都对那钢铁猛shòu束手无策,只能期盼雨季早一点到来。
阿瑶和家人都很担心上了战场的阿爸,幸好头人帕姆扎西为了保证粮糙安全,从前线调来帕姆额和巴鄂铎等一gān优秀猎户运送粮糙,一家人才得以有一次短暂的团聚。帕姆额谈起前线,只能深深叹气,言语间对获得胜利不抱希望。
此时,黑森林四方优秀的男觋女巫都随着十二名大头人的会议聚集在一起,各自卜卦起来,有的烧火,有的烤guī壳,有的跳神,有的观星,有的推演神数……风qiáng劲的刮着,仿佛在宣告着雨季即将来临,他们更加兴奋,做足了三天三夜,互相对照后,向十二名大头人呈献上结果。
十二名头人严肃地问领头的最为神通广大的男巫姆马西西斯,结果确实是正确的吗?姆马西西斯唱着诺:“不错,这是风神给出的答案,绝对不会有错。”
“风神?”巴姆扎西摸着下巴的胡髭,疑惑地说:“可是我们该询问的不是山神吗?”十一名头人也有同样的疑问,都将目光投she在姆马西西斯的身上。
姆马西西斯张开双手:“这风可了不得啊,十二位大人,这三天三夜,风可曾停息过?山可曾发出声音?我们可能看出风来自哪一个方向?”头人们都摇了摇头,黑森林的百万大山确实在这阵风下沉默不语,仿佛在低垂着头恭敬聆听,而这阵风的风向他们也确实看不清。姆马西西斯压低了声音,“这风,来自天外。”
灯火仿佛经受不起姆马西西斯的话,忽然暗了下来,众头人悚然一惊,盯着姆马西西斯闪闪发光的眼睛,接着他们互相对望,看出对方眼中的凛然和畏惧。年纪最长的头人莫莫穆尔问道:“我们会得到胜利吗?”
姆马西西斯斟酌着最恰当的言辞,缓缓说道:“风神保证我们会得到一个好结果。”
十二位头人jiāo头接耳,终于同意了。
不几日,十二位头人联合发出的在黑森林每个村寨都要选出最美丽的未婚而纯洁的姑娘送到他们那里的命令传达到黑森林的每一处。阿瑶当即被推选了出来,埃德玛很不高兴,她的容貌不比阿瑶差,皮肤比她白,为什么村民都一致推选阿瑶。村长背地里呵斥她:“谁愿意让自家女儿送命?何况阿瑶一走,巴鄂铎就是你的了。”埃德玛方知其中厉害,再不敢言语。
阿瑶一家脸色苍白,却无话可说。阿瑶静静点了点头,解下怀里的阿拉乌尔的刀利牙还给父亲,她已经再也无法用这把刀了,向阿妈和弟弟好好告别后,跟着头人派来的人走了。帕姆额也要动身执行军务,阿瑶妈痛哭不已,萨夏怯生生地问道:“阿爸,阿姐还能回来吗?”没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