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即使是在黑夜里,小丫头的眼神也显得万分笃定,不像是一时兴起也不像是临时找个借口来撒娇,虽然她撒娇也是这么认真的眼神。
“……怎么突然……?”简聿侧过身让她进来,把自己的稿子扔在一旁,林斯棠顺手抢了过来,“我发现我很多地方不太懂。”
“所以演话剧提升演技么?你不用这种方式也可以锻炼的,你不是走那种风格的。”简聿秃噜出一句大实话,想来想去林斯棠都是以人气见长的,哪有时间去排练那种东西。以及临时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她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说话特实在也不在乎林斯棠的眼神似乎变了变。
“不,你给我指导《自杀幻觉》的时候,我发现我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很肤浅,但是电影拍摄,是断断续续的场景式的拍摄,不是话剧一样连贯,人物形象丰满,我觉得可能有用。你有推荐吗?”对于演技,简直就是林斯棠心中的痛,她在学校学习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但是由于各种各样的通告压在身上,年少成名也没有踏踏实实下来提升过自己的演技,小鲜ròu一代一代更迭,她感受到了危机,而转型才开始,简聿一个活教材放在这里,她怎么可能撂这不管。
“不……你别冲动,你这形象只能演富家小姐,没多少价值的,反而làng费时间,你要锤炼一段时间之后再去,说不定就有用了,我说《自杀幻觉》的戏的时候,并不是在指导你如何演绎这个角色,而是要你如何理解这个角色,而假设,我来导演这个戏,我一定要给你最简单的指令,比如,就像是那晚上,看见爱人结婚的幻觉,我就只能说,拿起花瓶很生气地砸过去,甚至,连很生气都不要说,会影响你的判断,我只能告诉你,你看那里有什么什么场景,你要抡圆了胳膊把花瓶甩过去,使劲儿砸。别怕砸死她。”简聿开始误人子弟,但也是她的心得,俯身下来看小公主坐在chuáng沿露出哀愁的表qíng。
“我不想做花瓶来着。”
“……”这真是个无解的问题,多少实力派用多少年才甩开这个帽子,林斯棠的心思不小,简聿保持了沉默,就怕自己说错一步,又摸了摸,掏奶糖递给她,她伸出指尖探过来,简聿突然灵机一动,将奶糖撤回来,放在手心,将两只手背在身后,表qíng不变,没有将奶糖换到左手去,再攥上拳头,伸在林斯棠面前,“根据我刚才的表qíng,猜测奶糖会在哪个手。”
“……”林斯棠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她刚才并没有注意到简聿的表qíng,而是一瞬间被抽回手的错愕。
“对的,你没有看我表qíng,即使看了你也不知道我把糖藏在了哪里,意思就是说,有些东西是没有关联的,你不用试图以某件事qíng推导出另一件事qíng来,也不用去注意,只知道结局一定是我还是把糖给了你,”剥掉糖纸把糖塞进她嘴里,“你演技有待提升是一个问题,但哪怕你演技提升了大家还是会说你花瓶因为你好看。它们之间没有因果关系,必须加上时间这个前提条件。”
划重点,就是一时半会儿你绝对脱离不了花瓶的名号,只能是新生代小花儿。
林斯棠歪过头去,半晌才说道:“简聿聿,我想一部你正儿八经导演的戏。”说罢抬头,勾起一个笑来,美得简聿心颤,她歪过头想了想,点了点头:“好,等我以后有名了我就请你演我的大戏,冲击小金人。”
“我说真的呢你别闹!”林斯棠愠怒着拍她的手,她讪笑着:“八字儿还没一撇呢你预约着也没用。”导演拍一部电影的时间足够演员拍三部电影了,导演的压力很大,简聿是自诩有着先天好条件,有个很厉害的班底并且这群人习惯被她来回差遣着也不在意。
“说好的登上人生巅峰冲击奥斯卡呢!”林斯棠故意开她玩笑,她笑笑,不说话,林斯棠低头把简聿画的一个分镜端起来,“你为什么画火柴人……”
“……”简聿一刹那很脸红,别人都是各自画风jīng致的只有她自己为了不断修改就舍繁就简画了火柴人,当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自己该有的场景和设定一项也没落下,抢过来,看见那是自己画《赏金游戏》的第一幕戏,在第一个场景里,主角穿过一条有镜子的走廊,在镜子里看见了无数个自己,在法语中叫做镜渊“”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区别与标准□□,它有无穷多个。作用有很多种,简聿用它来表示这个人命运是一个无底dòng,最终的不可捉摸,这面镜子在每个主角身上都用了不同的表现形式,包括我们常见的幻象,折she内心,预示结局,反she人格等等,这种东西对演员解释的话似乎有些嗦,简聿挠了挠头没说话,那刚好是她自己的戏份,要是林斯棠知道了,就更八卦了,自己本就不是那种善于言辞的人,解释起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