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聿,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原谅我好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巫术一样的蛊惑,chuī进她心里去,她没办法拒绝他,明知道靠近他就会再次受到伤害,也不能忘记她的痛苦与悲伤,但是心里总是有一个小人qíng不自禁地要稀释掉过去的种种,释怀掉所有的不甘愿。她在挣扎,在努力,连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一个。
她也能够猜到该是李政希的事qíng让李政佑重新出马,接近了自己。可是她催眠自己说,他真的是念着她的好所以在她面前这样温存。
酒意又涌了上来,她往后扬了一下身子,手机应时响了起来。
她如蒙大赦一般地掏出手机来,是林斯棠打电话给她。
像溺水的人一下子看见了救生圈一样,她将手机屏幕给他看:“死……死心吧,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李政佑明显懵了。
简聿迷迷糊糊地笑着,打了计程车钻进去,却发现林斯棠的来电被她不小心拒接了。
鬼使神差一般,她又赶紧打了过去,并带着她冲天的酒气告诉司机说去某某地方。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她立即趴向了窗口,从后视镜中看见李政佑一个人站在寒冷的冬夜里,街道上灯火通明,都是他华丽的背景板,那个男人望着她的方向静默地站着,看不见表qíng。
她又难受地想哭。
“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司机关切地问道,她无声地摇头,将脸埋进手心里去。
手机安静地扔在座位上,屏幕漆黑一片,现代人好像没有它就没有了人际关系一样,它很无辜地承载着毫无底座的感qíng。
突然,林斯棠的名字让它亮了起来,她忙不迭地抓起来,哆哆嗦嗦地接了:“喂。”
“你是不是很忙啊?我要不要一会儿再打给你?”
轻盈的声音充满了活力,在这样的衬托之下显得简聿像是黑暗世界走出来的人,她一下子有些绷不住哭腔。
“不忙……”挤出来这两个字让她觉得崩溃,她真的忍不住了,听见别人的声音,不管是谁的也好,她就会愈发地难过起来。
酒jīng作用下她也变得更加任xing了一些。
“喂,喂你哭啥!”林斯棠在那头表示她很方。
“没有――谢谢。”眼泪很任xing地流了出来,连带严重的鼻塞,出卖了这个人的难过。
“什么都会过去的!别难受!要坚qiáng!”林斯棠脱口而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好用了这种万能的句式。
“我真的好难过啊……”她终于哭出了声,带有记忆负担累累的cháo水涌了出来,在车里号啕大哭,理智退散了。
她喝醉了。
宿醉醒来脑袋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往死里疼,以至于她掀开被子后一头撞到了墙上,真是有够酸慡,衣服上的酒气像是要再度把她撂倒似的,赶紧脱下来,打开柜子找到几件衣服套上。想看时间却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翻出备用电池换上,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她有些呆滞,不太能反应过来自己是要gān什么来着,待到想明白之后立马拾掇拾掇出门去,中国移动提醒她,某某号码关机时给她打了八个电话,某某号码给她打了两个电话。
林斯棠为啥跟催命似的给她打这么多电话?许泽生都才打了两个。
又有新的舆论风向了吗?大脑第一反应就是这样。
拧巴着个脸思来想去,都不大能明白林斯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稔好像闺中密友似的,昨天夜里的事qíng就像是加上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看不清楚前因后果,连带片段都支离破碎,连缀不成一个具体的故事。隐约记得好像是李政佑来找她重归于好应该是。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会答应么!
然而她忘记自己迷迷糊糊地说了“好啊”两个字。
今天一整天的工作就是各种会议的持续进行,九点半就有一个会议,晚上七点是《夏安的黑名单》之前的筹备会议。
她打开笔记本确认了一下各种资料,背个帆布包纵横四海像个大学生似的,不过她已经毕业不少时候了。
抓起手机想着要不要给林斯棠回个电话,万一有什么急事儿呢?
结果还是那句听了让人心烦的“正在通话中”
是有多忙!她摇了摇头,打开短信才发觉先前自己看见李政佑就跟看见天神下凡似的懵了,全身发怵忘记了回她短信,于是赶紧敲字:“皮蛋瘦ròu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