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眯着一双老眼进来,这些日子在养息宫打扰,余秀兰没少给他好处,他一见着她,自然要摆出一副笑脸来,至于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
余秀兰正不痛快,听见这话,说不出的刺耳。“没什么。”
其实小豆子这会儿已经得了讯息,说是余秀兰被皇帝赶出皇宫,他是来看笑话的。没想到余秀兰还挺死皮赖脸。
“以后姑娘在锦绣宫混的发达了,可要想到奴才。”
“一定一定。”她不肯示弱,叫人看扁她。收拾了东西,小豆子兀自喋喋不休。
“这会儿好了,太后知道要高兴坏了。”
心里却骂余秀兰顶没用,好不容易到锦绣宫去,还没做足一天就被赶走,白费太后的心思。
太后高兴?余秀兰这会儿才回想起薛意浓变卦的瞬间,就是因为‘太后’,她才落到这个地步。走了几步,又特地转过身来,笑着嘱咐小豆子,“小豆子公公。”
“姑娘有话请讲。”
“我没什么话讲,就是皇上让我给太后带个口信,说让那个死老太婆别再折腾了,再玩,下次就要将她逐出皇宫。好了,我要走了,拜拜。”
余秀兰故意搬弄是非,要挑起薛意浓跟太后的矛盾,她走是走了,可得留下点纪念才好。
小豆子眼角抽了几下,皇上真的这样说?那照这个qíng况看来,皇上对太后的事那是了如指掌,那么余秀兰的事,皇上也清楚了?
太后要是被逐出皇宫,那他岂不是没地儿可去?不然就要跟太后一道儿过流làng生活。不不,他在宫里吃香喝辣的习惯了,不能过苦日子,他要申请‘退休’,那个任公公不是也退了么,皇上还给安排好生活。退,一定要退,不然全部玩完,这个天下毕竟还是皇上的,太后那个死老婆,对,就是那个死老婆就让她去作好了。
小豆子大打如意算盘。
余秀兰带着报复的快感,一路走得跟只小兔子似的,别提多蹦蹦跳跳了。但是就这样出去,她是不心甘的。
不过不怕,宫里头还有她的靠山。
坤园宫。
余时友正坐在凉亭里烹茶,这亭子到是极为有趣,统共四面,有三面都被树木围绕,且树木比亭子高得多,遮阳甚好,加上这时树叶茂盛,凉快的很。
胭脂替她扇风,余时友自己弄小炉子的碎煤,煮水烹茶。
外头侍卫过来,单膝跪下道:“回皇后,有一位叫余秀兰的姑娘要见您。”
“余秀兰,哦,让她来。”侍卫去了。
胭脂却感到奇怪,“她还在宫里?”
余时友道:“这个自然,她领着任务来的,没走是正常,只是来了这里许多时候,也不见她来,怎么这会儿又来了?这才叫我奇怪,别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余秀兰拜见道:“秀兰见过堂姐。”她表明身份,胭脂却皱了眉头。
“余姑娘,您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呀!”
“什么?”
“这里只有皇后,没有堂姐。”
余秀兰微微一笑,道:“正是,是我糊涂。”她可一点都不糊涂,不过是叫余时友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来意,相信余时友是明白人,不会连这点事都不懂。
余时友仍旧摆弄她的茶具,道:“你来的正好,有福分,待会儿一起喝个茶,坐吧!”这凉亭里头有石桌石凳,余秀兰这回不敢放肆,只坐在余时友的下首,余时友只顾煮茶,半天才问道:“来gān什么呢?”
这会儿余秀兰却在仔仔细细的打量余时友,这位远方的堂姐,果然生得好看,不过有点儿呆。一则,家里有丞相府做靠山,却不懂得运用优势。二则,自己长得不差,却不懂得运用皮相。这种好机会,还能被徐疏桐压过一个头去,除了说明她蠢得可以,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叔祖父叫我来帮您。”
“我知道,爷爷总是多事,你别听他的。你呢?怎么到这会儿才来帮我,我好像听说你在养息宫gān得不错,很得太后的欢心,又听说调入锦绣宫,怎么身上带了包袱出来?”
余秀兰一阵面红耳赤,自己的小伎俩原来人家都知道。她不知道余时友不得薛意浓的喜欢,却是后宫里的第一把手,什么事她不清楚,就是懒得去管,随便人折腾,只要不闹得难听,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