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海汗都下来了,连忙道:
“户口本...这个...在里屋。”
“里屋是吧,拿来给我。”韩未纪不耐烦地别了别嘴角,眼神示意孟大海去拿。
孟大海下意识就顺从了,站起身往里屋走。这下金凤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道:
“你算哪根葱啊?我家户口本,说给你就给你啊。孟大海,你要敢拿你试试!”
韩未纪指了指盘子里那道大葱炒jī蛋,道:“别管我哪根葱,反正不是你家菜盘子里的葱。我没那个兴致坑你家户口本,我要那玩意儿何用?你要不放心,今天下午我和小孟去公安局办护照,你也可以跟着来,用完就还给你。”
韩未纪说这话其实就是把金凤的话给绕开了,金凤的本意是“坚决不借”,韩未纪的却把她的意思转化为“怕借了不还”。只可惜,这么简单的逻辑陷阱,却因为金凤这人说话不会动脑子,愣是没绕出来。再加上孟大海已经怂了,在边上拼了命地撺掇:
“你别说话这么难听,人家韩老板好好地来借户口本,图你什么啊?这么小家子气,你让外面街坊怎么看你啊?”
实际上,金凤刚才虽然喊了那一嗓子,却是人在应激qíng况下的下意识反应,说白了就是色厉内荏,她胆儿已经被韩未纪吓破了,在她看来,这衣着时髦的大美女凶起来一身杀气,实在太可怕了。她一个市井妇女根本见都没见过,这会儿更是不敢再说话了。
其实发展到这一步不是韩未纪使了多大的本事,也不是孟大海和金凤真的就这么怂,全都是一个势场流转的问题。古代兵家打仗,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其实就是掌握势的流向。韩未纪和孟亦萱今天是有备而来,知己知彼,占据天时、人和;而孟家今天算是被突袭的,本就乱了阵脚,再加上韩未纪对她们来说很陌生,心中难免就忐忑,韩未纪只是稍微发了点威,这帮人就吓得连原本的地利都忘记要去利用,更别谈天时、人和了。
只是,事qíng并没有那么简单。孟大海刚从里屋把户口本拿出来,就有横cha一杠的人进来了。
“唉?你谁啊?在我家做什么?”门一开,外头走进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男子一米七出头的身高,比韩未纪还要矮,面容看着普普通通,穿得倒是人五人六,一身的痞气,一看就是个小痞子。他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年轻男子,看着都是二十出头模样,跟在后面一脸拽样,一看就是仗他之势的小弟。
金凤本来已经蔫了,丈夫怂了,她一市井中年妇女,实在没那个胆儿跟韩未纪瞪眼。这会儿一见撑腰的来了,立马jīng神了,大嗓门应声响起:
“泽义啊,你可舍得回来了,你爹妈让人欺负了你都不知道啊!”
“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孟泽义一边说着,一边上下眼地打量韩未纪。
“还不是你那白眼的姐姐,带了个女的回来,硬是要咱们家户口本,非说要去办什么护照。”说罢还白了一眼孟亦萱。
“哦,姐啊,介绍一下,这哪位啊?”孟泽义似乎不打算一开始就和韩未纪直接撞上,绕过韩未纪直接问了孟亦萱。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韩未纪此刻却回过头来,笑呵呵地问孟亦萱:
“这都谁啊?你先给我介绍介绍?”
孟亦萱此刻要是不理韩未纪去回答孟泽义,她就是傻子。于是她也微微一笑,介绍道:
“我大弟弟,孟泽义,后面那两个是我的表弟,金良、金辰。”
“哦,这么多弟弟来了,这里可真狭小,不如出去说话吧,正好,你们还有多少人,都叫来认识认识。”韩未纪回身对着孟泽义说道。
孟泽义本来被金良金辰通风报信,气势汹汹赶回来是来找场子的,没想到却被韩未纪四两拨千斤给挡开了,气势一下子被断,顿时噎住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反应。而且这人话说得云淡风轻,那口气可真大得吓人,什么叫“还有多少人都叫来认识认识”,这不明摆着是要独身一人挑场子吗?
什么来头?孟泽义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韩未纪,这女人除了穿得时髦、长得好看之外,看着倒也不是那种混道上的大姐大。但他怕自己看得不准,心里有些犯嘀咕。不过看着老娘“殷切”的眼神,还有老爹那拿着户口本的怂样,他心里就硬气起来,这是我孟泽义的地头,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装腔作势,我管你什么来头,定然斗不过我兄弟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