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虹借不到钱了,阿宽就开始着急,说钱还不够,非要让梁虹再去筹钱。梁虹不去,阿宽就打她,说梁虹不让他们俩好过。梁虹开始害怕,她想逃离阿宽的控制。阿宽却每次打完她,又来安慰她,好言好语地哄着,抱着,温柔极了。
但是梁虹害怕了,她觉得阿宽jīng神不正常。有一次她尝试着报警,却被阿宽发现了,那天晚上她被打得好惨,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最后还被扔到阳台上关着,天寒地冻,关了一个晚上,身上只有破破烂烂的一件毛衣和一条牛仔裤,以至于冻得得了肺炎,也不去医院治,只是拖着,身体越来越虚弱。
梁虹被带走了,离开了出租屋,来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出租屋中。她开始没有饭吃了,有的时候一天都不给她饭吃,偶尔只是施舍般给口水喝。阿宽开始往屋里带各种各样的人,她们多是女人,还有几个领导模样的男人。吃饭前要训话,女人们抱头蹲在餐桌前,听阿宽、还有几个男人说话。他们说话极有技巧,极富煽动xing,编织出一个金钱满溢的世界,年轻的女孩们愚蠢极了,每个人听后都热血沸腾。有不听话的女孩,就拖进里屋“教育”,哭喊声、粗鲁喘息的声音,谁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些女孩每天都会被派出去,不知道去gān什么。
然而梁虹的脑筋则越来越清醒,她知道,她遇上了极为恶劣的违法传销组织,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涉及□□的犯罪团伙。
她开始动脑筋要逃出去,她一定要逃出去,逃出这个地狱。
她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找到了逃生的路径。那天晚上,她趁着这帮人在外面吸烟,偷偷地用前几天藏着的碎酒瓶片,割破了捆绑的绳索。她从阳台直接翻了下去,手脚都没有力气,浑身都发软,咬着牙,忍着痛,一点一点顺着阳台旁的水管往下爬。
从十楼,一点一点滑到三楼,短短二十来米的垂直高度,她足足滑了半个多小时。外面下着大雨,水管上滑不留手,她用来垫手的破毛巾几乎被她拽到撕裂。滑到三楼时,她实在没有力气了,从水管上跌了下去,幸亏下大雨,地上泥泞,救了她一命,她没有摔得断胳膊断腿。
她在雨中跑啊跑,仿佛听见后面叫嚣让她站住的声音,她一刻也不敢停,只是拼了命要逃出去。她也不知道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没有手机,一分钱也没有,饥寒jiāo迫,浑身láng狈。
或许是上天指引,当她跑察觉自己跑到了闹市区,看到了一面熟悉的看板,她仿佛看到了救星,和深深的希望。
孟亦萱,食藏,终于...终于得救了!
拍打玻璃门求救时,她想到的却并不是把真相告诉孟亦萱,她害怕了,害怕自己如此凄惨的事qíng,会被别人得知,被别人另眼相看。于是她张口只是借钱,她就想借两三百块钱,先吃一顿饱饭,买一身衣服,睡一个好觉。第二天起来,她就去报警。
然而她的身体却不允许她再继续这般硬撑下去,和孟亦萱他们话说到一半,她就没了知觉。
“你怎么这么傻啊!”孟亦萱蹙着眉听梁虹说完,痛心疾首地说道。
梁虹闭着眼,已经哭到嗓子哑了,再也说不出话了。红肿的双眼和依旧没办法停止颤抖的身子,让人既心疼她的遭遇又恼怒她的愚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梁虹有好几次可以抽身出来,然而她自己却因为坚持那所谓的爱qíng,而错过了。她是不幸的,遭遇了这样的事,但她又是幸运的,因为她侥幸逃了出来,这是她自己的求生意志得到的善果。最后的最后,她保留了清醒的头脑,是她自己救了自己。
“梁虹,这件事,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报警,让警察来调查这件事。你觉得呢?”孟亦萱被气得胃疼,好半晌才缓缓说道。
“你报警吧,他害得我这么惨,我要亲眼看着他进监狱。”梁虹揪着拳头恨恨说道。
“好,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孟亦萱站起身,道,“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孟亦萱当天就去派出所报了案,公安立刻立案调查,派了三个警官来医院问话征讯,梁虹记忆模糊,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只知道是在食藏附近的一个小区,有不少高层建筑,因为她跛着脚跑了大概十五到二十分钟时间,就看到了食藏的招牌。除此之外,她就只知道叶宽的名字和一个打不通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