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当年便生活在这儿,偌大的一座宫院,却只有寥寥几人。”夏蘼回忆道,走到门口,由宫人推开那厚重的门,她想起初见白茗时的景象,指着前头的庭院:“当年被老三追打,在这里遇见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她救了朕,也是从这里开始,她无数次救了朕。”成为心里谁也无可替代的人。
“那人真不错,皇上如今问鼎大位,定要好好的犒赏那人才是。”周炎的肚子如今已经是个球了,做戏还是很负责认真的。大白还留在北院,再等几个月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见人了。
夏蘼点点头,“那是自然。”
吉祥早就候在这儿了,见夏蘼来了,赶紧泡茶倒水,夏蘼习惯xing的坐在庭院里,“瑶香,回头让内务府拨几个人过来,升吉祥为翊乾宫太监主管,照旧看着这儿。”
“是。”瑶香应下。
“谢皇上。”吉祥跪拜道,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还好这些年没吃里扒外,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周炎见她这般念旧,垂下眼睑看见那突出的肚子,这般大的紫禁城,会不会再有一个人来成为她心上的朱砂痣呢?不管如何,他现在是求了一旨的平安吧?有个孩子,好过漫长无聊的自己一人过日子。
何况,他是她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夫,是从午门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凤后。应当,不会有人越过去的。
那他便做好这个凤后,得每日一餐相聚,也好。
周炎凝望着她,轻轻地笑了。
第七十五章
六月开科举,夏蘼只需最后殿试的时候露个面即可,在那之前,她终于有空去见白茗了,谁曾想她刚起身让人备马车要出去,就被赵嬷嬷拦住了。
“主子,如今您是皇上,岂可轻易出宫?”赵嬷嬷劝解道,听到她要出宫消息,旁边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
得,这下子连进出的自由都没了。
不得已,只好作罢。
翌日上朝,夏蘼高坐于殿上,见她们一个个为了北舟案子的事qíng吵的不可开jiāo,喧闹声回dàng在大殿里,有种余音绕梁不绝之感,甚是烦得紧,“够了,”夏蘼呵斥道,见她们这才收敛了方才弩拔剑张的气势,“北舟一事,还是巫大人比较懂,便jiāo给她吧,至于莫府一事……”
“皇上,莫府一事等同谋逆,还请皇上下令处死莫府那些盘贼。”太傅万闵出列,启奏道。
夏蘼挑眉,“全部,处死?”
“正是,想必那些都是莫雅的心腹,却无法带走,还请皇上杀jī儆猴,切莫放过一人!”
切莫放过一人?呵,夏蘼起身,走下台阶,缓缓地踱步到她跟前,“要不,你上那椅子上坐着,朕,听你指挥?”
淡然地语气,却在六月天时,将人冷了个透心凉。万闵不由得身子一颤,没来由的觉得恐怖,背后一凉,利索的跪在大殿上:“皇上息怒,臣只是有话直说,臣……”
“是有话直说,还是借机报复?当日朕在酒楼得你女儿万丝等人欺rǔ,朕随行中便有一人如今因莫府一事而牵连入狱者,谁给你的胆子,可以不经审理便定罪?谁准许你越过朕,cha手此事的?公报私仇还得掂量下自己的分量。”夏蘼一甩袖,重新坐回去,一拍桌几,“白茗,乃朕安cha于莫府的内线,替朕办事,当无罪释放。”
“皇上,不可啊!”万闵不死心,她是记得女儿那档子事,却也不能错过这机会。
万闵哭的老泪纵横,然则夏蘼不领qíng,她发誓绝对不会再重演她娘的悲剧,要bī迫她?呵,哪怕皇位不稳又如何?她都不在乎。
“若是皇上这般执迷不悟,臣……只好以死谢罪,去地下求先帝理解了。”万闵擦着眼泪一脸慷慨赴义之态。
有人附和,有人反对,重来都不会是一派之流。
夏蘼看着她们在下面演戏,索然无味,连呵斥的兴趣都没有,喝了口茶,甩袖子走人了。“皇上……皇上请留步啊。”对此,夏蘼充耳不闻。
养心殿内,赵嬷嬷冲了杯普洱给她,“主子,可是累着了?”她让人来给夏蘼捶捶腿,半靠在塌边的夏蘼眯着眼,捏了捏鼻梁,“她们要bī着朕杀了白茗。”
赵嬷嬷拿着薄毯的手顿了顿,很快复平静盖到夏蘼身边,“主子刚继位,根基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