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你先走罢,我和解语走着回去。”花询站到花渡身边,望着她盛满温柔的眸子道。
“这城中反贼万一……”
“她会保护好我的。”花询斩钉截铁道。
花渡看着花询坚毅的脸色,点点头道:“是,我会保护好你的。”
杜仲无奈何,只能让轿夫抬着轿子跟他离开。走过街边时,他回头,看见两位绝色出尘的女子站在月光下对望,似乎隐隐流露出什么。但他不明白,也知道自己不该多想,匆匆忙忙赶回去了。
花渡陪着花询慢慢地往花府的方向走。
“今晚的月色,真好。”忽然来得平静的话,让花询内心的难过翻涌不息。
花渡直视前方,走在花询身边,和她一起承受着万家寂静的深夜,走在这座空dàngdàng的城中,不觉脸上带着哀伤的神色。但她掩饰得很好,只是微微垂下眼皮,隔绝眼底的忧伤。她放软了语气,轻声道:“是啊,今晚月色真好。以后每一日的夜色也会如今夜的月色一般好。”
花询低着头,低低回了一句:“不会的。以后和今晚,终究不会一样。”
花渡停下脚步,眼底氤氲着雾气。她隐藏在袖中的指尖分外觉得冰冷,可能不是她的指尖冷,而是今日寒风起了烈了些,让她自心底生出冷意来。看着花询一步步地走,青石板铺就的地上却突然开出了一朵朵的花,花询每走一步,花开一朵,红的白的蓝的,铺了长长一条路。那些花美极了,艳极了。
“问棠,不管是昨日开的花,今日开的花,还是明日开的花,终究不能幸免凋零的时候。”
“嗯。”微风里,她轻声的应答很快就消散掉了。
第19章 有意包庇
牢房里。
“……我……我招了……”
楚衍端着茶的手顿了片刻。她从茶碗中抬起头,对因为给犯人施刑而累得满头大汗的牢头笑了笑,放下茶碗道:“牢头辛苦了。”
“为郡主大人效劳,是小人的荣幸。”
不理会牢头,楚衍走到已经被折磨地只剩半口气的犯人面前,开口道:“派你来的,是不是扬威将军柳将军的公子柳纪柳元承?”
“……是……咳咳……”
“柳元承派你们来做什么?”
“……刺杀……刺杀郡主大人……毁……毁婚……”
“你们是怎么得到器械,并且埋伏刺杀的?”
“……柳……纪……给我们……安……安排……的……”
“不对!”楚衍冷喝道,“柳元承私底下找的二夫人,二夫人受他指使!同谋的还有公子晏!”
“……是……柳纪……和二夫……人……母……母子……合谋……yù……杀郡主……铲除……花……花府……”
“呵。”楚衍颔首道,“好,给他签字画押。”
牢头依言,让犯人签字画押。
审完了犯人,楚衍也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多呆,于是转身要走,牢头跟着她身后。
“郡主大人,这两个还活着的?”在前半夜的时候,已经活生生折磨死了一个。
“杀了罢。”楚衍提着裙子,顺着台阶往上走,却碰到了不知站在门口多久,沉着脸的花岸。
“你是什么人!敢擅闯大牢!”牢头惊声叫道,“来人――”
“这里没有你的事。”楚衍抬起手,制止了要动手的狱卒们,“下去。”
牢头领命,退了下去。
楚衍走到花岸面前,眯起眼睛,一如既往,不悦的语气道:“花乌鸦,你在这里做什么?”
“安河郡主楚仲辞。”花岸看着楚衍,似笑非笑道,“你当真是不折手段。”
“嗤。”楚衍无所谓地笑了笑,往外走,“我怎么了?”
“你刑讯bī供,做的是伪供。一个自诩自己是个仁德君子的人,竟然如此残忍血腥,甚至为了能够解决婚约的麻烦,不惜嫁祸栽赃给自己的郡马都尉――哦,不,未来的郡马都尉。”花岸讥嘲她,“这就是你所谓的‘不服天命,yù与天争’的理想么?你满口愤恨抨击那些酷吏贪官之时,可想过自己做着和他们一样令人不齿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