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_作者:诗人达达(176)

2017-01-10 诗人达达

  出了博雅,周怡瑶把油门一脚踩到底,双手都有些哆嗦。她用余光斜了一眼自己的包,那里面的钱还安安静静的躺着。可这钱不gān净,她知道。跟钱一起躺在包儿里的,是一封信。

  用血写成的信。

  信是前一天夜里陆萧潇jiāo给她的,jiāo给她的时候,她连拿都不想拿,看着那满纸的鲜红就觉得恶心想吐。陆萧潇惨白的面上一直是一副隐忍至极的表qíng,两只手都不规则的发着抖。

  周怡瑶在废旧仓库里用陆萧潇手机上的手电灯光照she下忍者胃里的翻腾看完了信。

  抬头没有署名。结尾没有落款。洋洋洒洒的四页信里面用清晰的语言叙述了有可能是真相的事实过程。一直写到了第四页最末一行的最后一点。一个空没有。

  方伟波确实一直与张筱雅有染。但是在胁迫她就犯的qíng况下发生的,与视频里一样,第一次,确实给张筱雅下了药。张筱雅是个孤儿,父母早亡,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实属不易,方伟波是西城一带的地头蛇,他的威胁对于一个手无寸铁毫无身家背景的张筱雅来说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墙倒众人推,更何况张筱雅确实长得玲珑剔透别有韵味,先是吴峰趁着方伟波出差灌醉了张筱雅把她骗上了chuáng,紧接着各个公司大头儿纷至沓来接踵而上。

  张筱雅的生活苦不堪言,却又被人威胁根本不敢报警,几个公司股东用她的未婚夫的安全几次三番的威胁她,她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按照他们提的各种要求与他们发生关系。

  在众股东告发方伟波的前几天,她再一次应方伟波的要求来到了博雅旗下的盛东酒店与他发生关系。而那个叫吴峰的股东,却jiāo给张筱雅一个针孔摄像头和一瓶药,告诉张筱雅只要吃了药,假做被方伟波□□,把过程录下来,就能把方伟波送进号子里。并承诺事后给她三百万作为补偿。让她安全的离开博雅去结婚。张筱雅服下了药,哄骗方伟波要来点儿刺激的,方伟波哼哼嘿嘿的觉得刺激极了,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场与第一次一模一样的行径被拍了下来。然而,张筱雅期待中的事qíng并没有发生。

  周怡瑶记得于思雨曾经把各股东与张筱雅发生关系的视频作为证据递jiāo给了法庭。但她并不知道于思雨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于思雨一向有自己的消息源和关系网,周怡瑶在数年跟她搭档的过程中有理由怀疑这些消息和关系都不是什么太gān净的门路。

  但视频是股东录的没错,于思雨也并没有作伪证。至于引导法庭的走向提出合理的怀疑和申辩也是她的职责之一根本无懈可击。整个事件最大的疑点就是张筱雅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出一个不字。

  周怡瑶一直想不明白,如果一个人真的收了这样大的委屈,已经被人往死里qiáng迫了,为什么不开口说话。信里给了她答案。方伟波手底下的人把张筱雅的未婚夫绑架了。并且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找到。

  看完这封长信周怡瑶觉得自己的眼睛酸痛异常,心里面沉重万分。她深知这种事qíng并不少见。可因为这件事qíng自己如今似乎都成了害死张筱雅的刽子手或者是帮凶。这一点,让她很不舒服。

  她把血书收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看着陆萧潇:“陆警官,你刚才问我这个东西可不可以成为证据。从专业的角度回答你,可以。但却不足够。法庭的取证是多方面的,它不会因为你这几张纸就替一个已经去世的姑娘翻案。尤其是,当事人已经过世了。就算翻案,也于事无补,而且,”她叹了口气看着陆萧潇:“如果翻案,就等于把之前的所有证据和事件全部再来一遍,你不觉得这是对死者的一种侮rǔ吗?”

  陆萧潇无奈又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周律师,你不觉得一个人生前背负了这样大的侮rǔ,死了之后还要留着这种并不属于她的案底,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侮rǔ吗?”

  “我很同qíng张筱雅,我也很佩服你这样讲义气。”周怡瑶摇了摇头:“可是你让我帮她翻案这种事儿,对不起,我做不了。”

  陆萧潇怔愣的看了周怡瑶半天,眼神一晃笑了,那笑容之中尽是嘲讽:“周律师,你是要钱吗?”

  周怡瑶坐正了身子抱着胳膊看着陆萧潇:“请我,起价八十万。你有吗?”

  陆萧潇似乎被这个数字惊到了,半晌没说话。周怡瑶又笑:“陆警官,我这么跟你说,就算你有。我也不接这个案子。”她无奈的冲着陆萧潇摊了摊手:“现在这个节骨眼,没有人再会去碰博雅的案子。碰就是惹的一身骚,当然,你可以把这封信jiāo给你的上司。但我肯定的告诉你,这封信一旦jiāo到你上司的手里,连最后的证据也会被他们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