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沿着路边一前一后小心地走着,学校在市区内,以前要她从这里步行去学校还不如直接喊她去长征,现如今走这么几步路还能平静下来,算是奢侈,路上还有时间可以捋清思路,有了思考时间,可是大脑放空,一片空白,若是还有什么画面,只能是柏之笙轻声说“我好想你”的那一刻,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的刹那,她想起了最初柏之笙这样说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潸然泪下。
学姐,学姐。她努力地憋着,不让自己把现在同未来混淆起来,没再说什么,低了头,直往前大踏步着,偶尔回头瞧瞧柏之笙,跟在后面走得不紧不慢,穿着病号服也走路带风像是谪居尘世的仙子一样,于是她停下了,束手而立。
柏之笙颇有些诧异,也只是一眼望过去,便径直走了,没有理会她。
相弥突然很生气,可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路上有人对着她们两人拍照,也不当作一回事,进校门差点儿被拦在外面,还好相弥经常出门,一撩头发,门卫认出来了,紧接着媒体啊警察都冒出来,这是后话了,在进门后相弥先要回宿舍换衣服,柏之笙依旧跟在后头,没说话,上楼后,两人分道扬镳。
相弥站在自己的门口,瞥了一眼,推门,竟然开了,徐若水那厮又不锁门,相弥一时间想笑,拍拍额头,找出自己的衣服来,想了一下现在还不能去洗澡,索xing作罢了,换上了衣服,想要给徐若水写个纸条告诉她自己回来了,两个抽屉居然右边的被拉开了半拉,徐若水是找了她什么东西么,她拉开抽屉找出自己的便签本来,摸摸索索往另一个抽屉去拿笔去,手指碰到抽屉底,她一个激灵缩回手去,被扎了一下,一瞧,不解地拿了起来。
那是一枚胸针,针尖就对着自己的方向,她不戴胸针的,徐若水对这种东西充满热爱,偶尔还自己制作出来在店里售卖,胸口永远别着奇怪的胸针把自己当撒切尔夫人使唤,她的胸针从来都包裹地严严实实,在她自己的小柜子里,相弥看一眼都会要命似的。
这是一朵牡丹花的胸针,看着有些眼熟,相弥记起来自己还嘲笑徐若水的制作水平,戴在胸前跟老太太差不多,徐若水就收起来了。
为什么在这里?她有些不解,那厮放错地方了?那也不至于拉开自己的抽屉,还把针尖朝上,相弥觉得自己似乎是因为经历了一些常人所不能接受的事qíng有些敏感,多疑且忧虑太多,松了一口气,把抽屉推回去,却似乎遭到了什么阻隔一样,卡在半空中。
蹲下身子,看见抽屉拉开的部分半截弯曲断裂了,有一条细小的fèng隙在,她再稍微用些力,抽屉就向下折下去,啪嗒一声摔在椅子上,她连忙扶起来,再瞧瞧胸针,牡丹花变了形,后面的别针也扭曲了,抽屉把手部分的油漆脱落下来一部分。
什么qíng况?她愣了愣,抓着胸针冲出去,四下无人,有些人瞧见她就跟见鬼了似的,说你不是死了么,相弥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去你的你才死了呢,新闻不是说我失踪了么!
“都爆炸成那样了,我也没估计你命这么大呀,哦对,来了不少警车,估计就是你这事儿,究竟怎么回事儿呀透露透露?”
“我出去买饭去了就巧妙避过去了……”相弥撒谎简直变成了家常便饭,做出了痛心疾首的模样打了个哈哈便走开了,手上握着的胸针把她的心也吊起来戳在耻rǔ柱上风chuī日晒,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徐若水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啊,又急忙拉过一个人来:“徐若水人呢?”
“不知道啊,去接柏之笙出院了,结果没接着人,自己回来了,没走啊,你去厕所看看?”
忙钻去厕所,喊了几嗓子,没人,冲出来,又往走廊另一端的厕所去了,地上滑溜溜的站不稳,她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墙上,旁边柏之笙洗着手,被她这么一下吓得差点儿把水龙头拧下来:“你怎么了?”
“徐若水!徐若水!”相弥揉了揉鼻头就开始大喊,里面没人回应她,相弥一皱眉头,不小心把胸针掉下来了,柏之笙一瞧,有些诧异:“徐若水昨天还戴着这个,怎么了,她把胸针丢了么?”
“不是,是胸针把徐若水丢了!”相弥一脸正色,抓起胸针来,指了指扭曲的部分,“别人说她回来了,可是她人不见了,这个东西丢在了我抽屉里,我抽屉也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