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毙了,简直。
相弥恨自己什么都没能做出来,就落到这步田地,深吸一口气蓄满力量,车辆发动后,落空的是白茫茫的心qíng,直到离堰合愈发远了,相弥终于闭上了眼睛,黯然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她对自己要走的路还尚且不清楚不明白。
“我们这是去哪里。”
无人应答,大家都是肃穆着像是开葬礼一样的表qíng,只是因着表qíng一样就什么也看不出来,相弥陆陆续续又问了几个问题,最终无人应答,落了空,相弥也就不再说话了,细细端详车窗里被禁锢的自己,眼神忧郁,带着一夜长成的哀愁。
堰合市的灯光在夜晚如同火龙一样攀升着,像放着烟火,柏之笙揉着眼睛无法压下沉重的睡意,她站在阁楼上像是守夜人一样不安地守望着,徐若水没有回来,那人也再没有出现,她不安地等待着,来回踱着步子,远远地,楼下飞过一束光来,摇曳着,她有些警觉地矮下身子,只见那束光靠近,有人打着手电筒,看不清脸,抬眼说道,同学,这么晚了还不回啊,宿舍要关门了。
原来是巡夜的保安,柏之笙松了一口气,答了一声,便悠悠走开,让过这人的视线,那人和刚打完篮球的男生们擦肩而过,柏之笙陡然僵住了。
那是今天宿舍楼顶的人,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已经逃脱了,晚上警察可都不在,她目送着那人从校门大摇大摆地出去,熄了灯,一股失败感涌上心头,她默默下楼会宿舍楼去,相弥的宿舍尚且虚掩着门,她和相弥都走得太急,忘记关门,黑暗里她沉默地躺在相弥的chuáng上,睡意终于和她告别,所以一夜无眠,她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面回旋着的那些犹如萤火一般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直到徐若水把她叫起来,她还沉在这样莫名的颓丧中,提不起思考的力气,好像一切都和她无关,她在这世上失去了坐标,变成一个虚无的点。
徐若水说我总觉得你跟相弥有什么猫腻。
她诧异地看过去。
“秦虚跟傅冬荣死在一块儿,傅冬荣是你男朋友,死了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昨天据说是相弥因为这件事qíng被带走了,谁也不清楚,所以究竟什么qíng况”徐若水拉出凳子来坐下,抠了一下自己的指甲,烦躁地揉头发。
柏之笙揉了揉太阳xué,面色古井无波,从chuáng上下来穿鞋子,把着急地火烧眉毛的徐若水拉开,接着拉开门,走了出门。
徐若水追过去
“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没我的事qíng,我和相弥,从来都没有关系,不要找我。”她像是突然发了疯,跌跌撞撞地往走廊另一头走去,徐若水扯着她,她推开徐若水,陡然间跟打太极似的推来推去,到底徐若水没有推太极的本领,憋得脸红脖子粗,柏之笙挣脱了。
徐若水满脸懵bī,反身回宿舍去,把门一拍,拍了拍额头。柏之笙这人怎么这样,不了解她为人真是懵bī,她现在可什么都不知道,柏之笙原本看着是要管什么,却似乎是被什么挫伤了一样,撒手不管了,大概再过一段时间,徐若水能做的唯一的工作就是去给相弥上坟,说你的仙女姐姐关键时刻弃你与不顾了,你死得冤枉啊不关我的事啊喂。
怎么可能。
徐若水愈想愈满肚子气,问题就出在了前段相弥变得行踪不定莫名其妙的那段时间吧,变成熊,柏之笙,什么跟什么,她挠挠头想不清楚,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什么都变了,云继明家中变故已经在学校传得满城风雨,前段时间据说是退学了,相弥蹲局子去了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傅冬荣莫名其妙死了,仓库被烧了,惊蛰也一直失踪着,柏之笙也发神经了,她孤家寡人了。
默然坐着,静静等着通知到来,她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什么都不了解,心里诅咒着柏之笙原地爆炸,越想越憋气。
柏之笙真是个无qíng的人呐!她懊恼极了。
柏之笙默然攥紧了自己手里的纸条,被徐若水叫醒之前她醒过来,发觉chuáng上蓦地多了张纸条。
摊开了一看,柏之笙皱起眉头来。
和相弥脱开一切关系,消息会来,换个号码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了解一下福川,做好出远门的准备,等我下一步行动。
字迹和她一模一样。
落款是,柏之笙。
她选择了相信,只是内心存着疑虑,生怕这是一个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