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长房的主事很少来永寿宫,但并不妨碍他从永寿宫挣钱。实际上,东西长房的主事都喜欢跟被冷落的各宫打jiāo道,毕竟缺东少西挖空心思博取皇帝欢心的,都是受冷落的各宫。她们需要宫外买物件,偶尔还要出去,东西长房自然就能从中获bào利,还能顺便卖各宫些人qíng。因此,对于来永寿宫,西长房的主事还是很乐意的。
静妃已经把锦绣打扮完毕,看起来就是一个不起眼的粗使丫头。毕竟出宫不是小事,一般被私下派出去的都是不起眼的宫女,越是显赫越是不能离宫,“这丫头好像得了疑难杂症,宫里头不好治,把她送到白云观jiāo给道长救救看吧。”
静妃漫不经心地说罢,给了主事一张银票。
西长房主事一看到银票上的数额,猛地睁大眼睛,随即脸上笑出一朵花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奴才一定办到。”他心想,没想到静妃也有派人去白云观求神仙保佑得皇上宠幸的一天。毕竟,这样做的宫妃实在太多。随即看向一身粗劣衣物的锦绣,暗自不屑,觉得永寿宫实在太穷。不过亏得静妃肯下血本,给了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一百两,实在是不少了。
而静妃身上,几乎已经身无分文了。除了那一百两,她把其余全部积蓄都给了锦绣。
chuáng上的锦绣实在累惨了,这会儿睡得十分沉。静妃凝视她一会儿,喉间动了动,泪光闪闪却微微一笑,平平道,“把她带走吧。”
看着西长房的太监把锦绣抗走,静妃胆战心惊,一方面唯恐锦绣醒来,担心不能把锦绣送出去,另一方面却担心这样毫无准备地把锦绣送出去,到底安不安全。然而她已经没时间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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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
恪妃忙了一整天,早已经歇息入睡,匆忙之间也没来得及细细询问各宫qíng况。
小宫女和永寿宫的太监跑过来时,恪妃已然安寝。景仁宫的主事嬷嬷看见小宫女这么晚回来,没等人家说话就狠狠将人训了一顿。然而还没训完,永寿宫的守门太监紧随而至,道,“嬷嬷,奴才有急事禀报恪妃娘娘。”
主事嬷嬷皱眉,“我们娘娘已经就寝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这事儿可等不到明天!”守门太监心知肚明,此番要是回去,定然难以活命。
嬷嬷道,“什么事?你姑且告诉我,我帮你传话。”
守门太监哪敢随便说!便一脸为难。主事嬷嬷本就不怎么待见永寿宫,唯恐景阳宫沾上永寿宫的霉运,便不耐烦道,“不说就回去,景阳宫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一来二去的扭捏折腾,守门太监急了,“嬷嬷请听奴才说。”
他做出耳语的姿势,主事嬷嬷很不qíng愿,爱答不理地凑了个耳朵过去。太监道,“嬷嬷,再近些。”
“哪那么多事!”嬷嬷不耐烦,“再不说,老奴可要赶人了!”
小太监瘪嘴,急忙道,“我说,我说!”
“哼。”嬷嬷神qíng怠慢,然而等听到小太监的话,立刻大吃一惊,“这话可不敢乱说!”
小太监道,“这是奴才和景阳宫派去的姐姐一起亲耳听到的!”
“胡说!”嬷嬷道,“宫里不是宫女就是太监,永寿宫更是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来的人偷!”
话是这样说,嬷嬷也还是亲自问刚刚的小宫女,“你也听到了?”
小宫女吓得不轻,只剩点头的份儿。
嬷嬷皱眉,“怎么可能呢……根本没有男人能进后宫……”嘀咕着,嬷嬷脸色一变,忽然道,“你们确定听到的声音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宫妃深宫寂寥时,自己偷偷寻乐碰自己的也不是没有。
“回嬷嬷的话,确实是两个人……”小宫女哆嗦道,“可是……奴婢没听到男人的声音……”
小太监却道,“奴才觉得……那个声音好像是……是……”
“是谁?”
“是……”守门一咬牙,“是静妃娘娘的贴身侍女,永寿宫的锦绣姑姑。”
嬷嬷瞬间变脸,顿时面色yīn沉,“你们俩在这等着,老奴去禀报娘娘。”
可怜恪妃刚刚入睡,就被一脸如临大敌的主事嬷嬷叫醒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