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恍[GL]_作者:江照(195)

2017-01-05 江照

郎怀只在旁静静候着,不吭一声,然而她的眼却不舍离开半刻。
明达身量纤细,肤若凝脂,乌黑的长发散落至腰间,和背后的雪肤相衬,更是柔白。她双手环抱着胸口,蜷着腿,脸颊如酒后酡红。
郎怀丝毫不隐瞒自己眼神里的惊艳,却还是稳定心神,伸臂横抱起明达,将她送进木桶。
她方才转身,明达却拉住她的衣角道:“阿怀,你也一起……”
郎怀唇角一弯,手解开衣带,脱了衣衫,跨进木桶。
发烫的水一下子让郎怀长舒口气,她揽过明达,低声道:“总算是能歇歇了。”
方才她脱衣服的时候,明达依稀看见她身上又多了许多淤青,想来是求生之时所致。明达轻手给她揉捏着肩膀,柔声道:“也不知你哪里来的力气,一上去就发疯……”她不知想起什么,语调渐低,不肯再说了。
温香软玉在怀,郎怀却瘫软在木桶里,连指头都似乎懒得动弹一二。她眯着眼睛,没听真切明达说了什么,双手搁在明达腰间,抱着她道:“你待会儿叫醒我。”
话音方落,这人已经歪着脑袋,靠着木桶边沿,睡熟了。
明达细细打量着身边的人,想起她昨夜里又温柔又霸道,不由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口中啐道:“这会子知道累!”
说归说,明达还是轻手轻脚挣扎出来拿过帕子,先给郎怀擦了擦身上,解开她的束发,抱着她靠着自己,给她洗去满头烦恼。
夜里凉,不多时水就冷了。郎怀甩着脑袋醒来,明达正在水里洗发。她看得痴了,等明达转身想要遮掩也来不及。二人相对而笑,趁着水温还在,赶紧擦身穿衣,上chuáng并排躺着。
没说几句闲话,她们便沉沉睡去。梦里明达只觉得无比踏实,将郎怀的胳膊抱得更紧。
在这翠云宫中停留数日,郎怀每日进山打猎,带够二人的口粮,剩下的全部熏成ròugān,给老道士留下,二人才告辞。老道士不愿说破自己道号,也不曾问她们来自何处,只是她们离开的时候,一路送到山腰,才站定挥手,目送她们离开。
心结既除,二人也不再耽于山色,顺着西峰下山,再觅路回到山下的村子,也已经是两天后了。
在马车里取了药膏和自己平日里用的丸药,郎怀才算松口气。她伤势如何,自然是自己最清楚。心肺间只怕内伤不轻,也不知之前的病是否有恶化。郎怀一人在马车里坐了良久,眉目间的痛楚一闪而过,终究被她隐藏gān净,再看不出半点痕迹。
她吞了丸药,将整理好的衣物包好,下了马车后,照旧一脸轻快笑意,走进屋内。
用过晚饭,二人披着衣衫坐在门外,都有些怅惘。明日启程回长安,便不得不面对那些凌乱纷争。若是往日,郎怀只会想着如何迎难而上。然而今时今日,却平添一股郁结之气。
“若不出所料,六哥年底定会回来的。”明达靠着她的肩头,低声道:“虽说当日你我帮了他,但这人脾xing如此,只怕四哥巧言令色,便会将过往尽数忘却了。”
郎怀默然承认,道:“但我还是愿意赌一赌。人心向背,我偏偏要赌六爷还是那个快意恩仇的六爷。”她抿唇,有些倔qiáng,偏生明达就喜欢她这份赤子之心。
“你离开长安前吩咐小陶做什么去了?现下可否告诉我?”明达不再说李进的事qíng,转而问起别的。
郎怀心知迟早得告诉她,便低声说了安排,而后又道:“不过我们没有什么凭证,只怕此事艰难,不好办。”
明达暗赞她做事想得长远,将来只怕这才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也垂首想着办法。然而这等大事,哪里是一句话一个身份就能摆平的?明达皱着好看的眉毛,低头沉思着。
郎怀不忍她耗费心神,便出言安慰:“我还是相信那些将士,并非好坏不分的,再说qíng况如何,还得咱们回去才知晓,你不必……”
她话还没说完,明达一拍大腿,笑逐颜开:“有办法!”她从脖颈间拉出红绳,在月下对郎怀道:“这就是办法!”
绳下坠着个四方的羊脂玉,有螭在上。郎怀不是没见过,只当她的一块玉饰,从未往别的地方想。
“这是爹爹的行玺。”明达压着嗓子解释:“凭着这个,你想调哪里的兵不成?”
“这怎么会在你这里?”郎怀忙捞过来仔细看去,果真一面刻着文字,仔细看去,“天子行玺”四个纂字历历在目。
“爹爹给我的,”明达等她看完才收回脖颈,带着怅惘道:“只怕爹爹也不知晓将来会怎么样,给了我这个,是让我保命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