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道:“妹妹这话见外,王妃就是留着我伺候夫人的,毕竟是在王府,怕有什么你们不知,不就用着我了?”她的话很有道理,让兰君无法拒绝,又听琪花道:“我便在外头歪着,你们有什么需要,只管吭声。”
兰君只得应下,她灵机一动,道:“那就劳烦姐姐,还请姐姐吩咐人备些点心热茶来,咱们夫人夜里总离不开的。”
琪花笑道:“这事好办!”待问过明达喜欢何样的点心后,她出门对外面侍立的小丫头吩咐两句,再回头看去,兰君和她离得不远,和另外一个沐公府的大丫头不知说了些什么。琪花暗自想着梁氏的吩咐,总之不能让明达离开厢房便是。
过一会儿小内监提着个食盒送来,兰君拿进去,果真听着明达迷迷糊糊说要吃什么、喝什么。再盏茶功夫,两个大丫鬟商量一下,一个人爬上chuáng,放下帷帐。另一个chuī熄了烛火,歪在软塌上。
琪花这才舒口气,也不敢真睡,只歪在一旁,一夜半梦半醒。
花开两表,却说郎怀勉力提神,被那女子扶着胳膊拐进一处庭院。院外是青翠竹林,也不知李迁费了多大功夫才种的出这等修竹。院内回廊幽深,流水潺潺,堆砌的假山上芳糙萋萋。偶有流连的雀儿落下,又很快轻盈飞去。此处一片静谧,不复方才热闹景象。
挽荷一路低声说道些什么,是吴侬软语,郎怀听不真切。这女子说话间勾魂摄魄,若是寻常男子只怕魂早就飞了。郎怀虽是女子,但她和明达燕好qíng浓,此刻难免起了心思。她只得一边装作醉了人事不知,一边搜肠刮肚想着对策。
然而她低估了李迁送上的酒,那本就是李迁对付一些硬骨头所用的药酒,虽不伤人,但却从未失手过。这么一耽搁,郎怀只觉得神志渐渐消失,脑子里便只得一个念头――杀人灭口。至于杀人的后果,又哪里及得上身份泄露?
等恍惚间进了屋子,满室甜香,一点烛火也无。她一手拉着玉跨,一手横在胸前,踉跄着被人推倒,只觉得身下一片绵软,混着不知名的甜香,勾人魂魄,好生安逸。
而后有双熟悉的手掌贴着她的额头,郎怀勉力睁大眼睛,只看到那双杏眼好笑地看着她,似乎在说:“看你百密一疏了吧?”
她终于松了心防,任凭满腔qíng意洪水般涌出,不管不顾要她,要着她,要了她。
昏暗中,郎怀只觉得头痛yù裂,口gān舌燥的。她略一动静,忽而想起昨夜里的那杯酒,那个挽荷,又觉察到自己浑身寸缕未着,陡然一身冷汗。
怀里似乎有个人儿,郎怀下意识伸手抚到这人的发间,才真的放松下来。不论如何,昨夜里和自己在一处的是明达便好。她稍微拉开帷幔,让室外的灯光透入,明达半个身子窝在她身上,神色疲倦。露出的地方遍布红痕,可见自己昨夜是怎生折腾她的。
竹君被她的动静惊醒,站起来走近两步,红着脸做口型:“起不起?”
郎怀满腹疑惑,也只得先行放下,微微摇头,示意再等等。竹君讷讷退到屏风外,忽而门口有轻微的动静,她侧耳听了片刻,才放心拉开门,却是兰君终于寻了过来。竹君脸色极差,兰君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二人便在外面安静坐着等候。
郎怀松开手,chuáng里又恢复黑暗,成了一独自的小天地。趁着这会子她细细思量,不难猜出李迁的用心来。
如若自己在他府上,和一位青楼女子有了瓜葛,定不成多大要挟,只会让自己和明达之间藏了嫌隙。但若和自己有了瓜葛的并非青楼女子?
好个李迁,用个清倌人拉走自己,完美摸清了正常男子的弱点。在当下的局面,一但郎怀有了把柄落入他手里,只怕郎怀不为自己打算,也得考虑考虑郎氏上下族人的xing命。但若郎怀略微松口,李迅当即示弱,真由了李迁登基,将来他收拾郎氏,更是手到擒来。
这些细枝末节的好手段,郎怀赞叹之余不由生出无端的厌倦。
“什么时候醒的?”郎怀思量间,明达揉着眼睛醒来,往她身上又近了近,声音哑腻:“怎么和个láng崽子似的?”
郎怀红了脸,她只记得昨夜里销魂之处,自己放肆的恐怕太过,不由满心愧疚,紧紧手臂,道:“你怎么就由着我xing子呢?”
明达红着脸,但黑暗中也瞧不真切。她张嘴咬了郎怀肩头,却怎么都舍不得用力,带着些得意道:“我也很喜欢啊。”
郎怀心里一热,若非此处不安妥,真非得再下一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