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儿,身为一国储君,这次能立即赶到,你既然都看了,便说说qíng形吧。”明皇此话一出,想要给李迅扣帽子的,就都得掂量下。
“是。”李迅看也不看方才进殿的李迁,道:“孙副使昨夜和国师饮酒,使女侍卫送他回房后,便离开了。”
“孙副使是饮了被下马钱子的茶后,于子丑相jiāo之时毒发身亡,据大理寺仵作徐化所说,被人用锦被捂住了口鼻,不得出声。儿臣以为,如今找到孙副使毒发之时,他屋子里的人,才是要紧。”李迅简单说罢,又道:“土蕃使团如今移居新罗馆,儿臣斗胆,先调了东宫的守卫和金吾卫一同护卫,以防再生事端。”
“做的好,”明皇点点头,道:“守备司也加派人手,别都养着些吃gān饭的。”
“是,儿臣待会遣人去守备司通知。”李迅拱手应了,又道:“查案之事,儿臣以为应该jiāo由大理寺和刑部共查,以早日为孙副使沉冤得雪。”
明皇点点头,又道:“国师,朕想邀你进宫,朕的长生殿倒是不错的,你看如何?”
蒙参实在没料到明皇会邀他一个土蕃国外臣进宫居住,这可是莫大的礼遇!蒙参本就泛红的脸颊更是通红起来,说话也不利索:“陛下这般……礼礼遇,外臣,臣感激不尽!”
“父皇,这恐怕不合礼仪。”李迁赶忙出声,道:“国师身份是重,却实在……儿臣愿辟出府中别院……”
“无妨,朕也想多和国师亲近亲近,此事便定了,不必再议。”明皇摆摆手,又对郎怀道:“郎怀,和谈之事先缓缓,等查出凶手,再议不迟。”
“微臣遵旨。”郎怀长长舒口气,若是这几日还要和谈,大唐岂止是被动?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李迁眼睛一转,对明皇道。
明皇点点头,示意他继续。李迁转过身,看着郎怀,语气温和,却字字bī人:“本王昨日下午,是和孙副使在一处的。长安风光正好,本王邀了国师和孙副使,一同出城游玩。”
“国师,本王此言不虚吧?”李迁问了声,蒙参点点头,道:“昨日早上谈罢,便接到淮王殿下的帖子。我和孙副使正心qíng烦闷,欣然应约。长安风光当真美极,让人忘愁。”
“国师您不参与和谈,全jiāo由孙副使,此事众人皆知。”李迁右手一挥,道:“本王却听孙副使亲口所言,这两次和谈,孙副使和郎都尉可是起了口角,昨日早晨,都尉甚至恶语相向,甚是无礼。孙副使却在晚间死于非命,却不知郎都尉作何解释?”
郎怀心下冷笑,李迁这般引火,无非是要把自己卷进去。殊不知这件事明皇早就知晓,却不是他能够左右得了。“殿下既然知道,本将也不隐瞒。土蕃要和我大唐和亲,这也罢了。却偏偏非要与兕子和亲,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将回绝孙副使,便是为了此事。但这却非是顶撞了。莫非殿下觉着本将护着未婚妻,是有不妥之处?”
李迁没料郎怀伶牙俐齿,被她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给骗过去,心下暗骂,面上却和善:“都尉,还是请您好生解释。和孙副使有过节的,无非便是您。本王斗胆,却不知您昨夜在何处?”
郎怀冷哼一声,道:“昨日我命人去长乐坊沽酒送至未央居,待事物处理完毕,就去看兕子。金吾卫副领路老三昨日在沐公府中做客,因而天色将歇,便回府去,兕子是和我一起回去的。”
郎怀对着明皇拱手道:“陛下明察,微臣和兕子一向不太避嫌,请陛下恕罪。兕子想见路副领,因而非要跟着。微臣三人一同在府中饮酒谈天,后来微臣彻底喝醉,应该已经到亥时。之后的事qíng,微臣一概不知。待清晨醒来,到母亲那里问安用早膳,才得知孙副使遇刺的事qíng。”
“微臣自问若有错处,无非是和兕子夜中饮酒,孟làng了些。”郎怀梗着脖子,道:“微臣和孙副使虽有口角,但只是公事,不涉私人。对淮王殿下此等污言,微臣不耻。”
“郎怀,你好大胆。”李迁何时被这般rǔ及,厉声道:“你拿兕子做借口,还是男人么?”
郎怀站直身,叹道:“本将何须兕子做借口?殿下不信,单独派人去请兕子便是。”
“都住口。”明皇怒道:“淮王,你以为明达会为她说谎刻意败坏自己的名声么?不过为了向土蕃使团有个jiāo代,也罢,有邻,去未央居唤明达来,不准和她说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