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双明亮的眸子凝视身旁这张棱角分明的脸,顿时思绪满头。不得不承认李解忧再怎么倔qiáng也只是个平常的女人,她也需要被人疼爱关心呵护,在她冷的时候也能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可她的身份多年来的教育却容不得她放低姿态,即使再不得宠,她也无法像其他女子一般的摇尾乞怜,为的只是渴求那一点点的关怀,她做不到。李解忧不禁暗自苦笑,夫妻本应同体同心,可她们别说是心,就算是偶尔对上的眼神都是针锋相对的,躺在同一张chuáng上,却做着不同的梦,没心没qíng,于她们二人来说都算是一种折磨。
一个晚上被窝里都是暖烘烘的,鼻尖上还冒出了一丝的薄汗,以往就算是炉火烧的再旺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qíng景。
霍允肆望着还在熟睡中的人,抿了抿嘴角,然后轻手轻脚的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往外移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惊扰了佳人的美梦。
李解忧本就浅眠,平常夜里就算是青芽在门口走动她都能醒过来,更何况一个大活人在自己身边移动,霍允肆刚一动她便转醒了,只是眼角还残存着一丝朦胧,有些不太清明。
“妾身去唤下人打水进来。”李解忧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就要坐起身来。
“外头冷,小心着凉。”霍允肆按着她要起来的身子,又将滑下去了的被子重新给她掖好。
被她这么一个温柔的动作下来,反而弄得李解忧没了困意,四目相对平静了片刻,硬是将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脸微微侧过一边“王爷要是在这么看着下去,恐怕是就要过了早朝的时辰了。”
霍允肆闻言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牢牢的压在李解忧的被子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近的可以,这姿势无论是从外面还是从里面看去都多少的难免让人遐想。
赶忙将手拿开,可两人之间的尴尬却也没有化解多少,霍允肆端个身子直直坐在chuáng沿,眉头平展,时不时的轻咳两声,背后还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李解忧身着白色里衣,又拿了件小外衣披在了身上,挽好chuáng帏,瞧也不瞧一眼在chuáng边直坐的人,径直向房门走去,对着门口的丫鬟就是一通吩咐。
“嘶――”
李解忧刚走到chuáng榻边,就听见霍允肆倒抽了口气“怎么了?”
霍允肆弯了弯手指,红色的血液便从指尖冒了出来。
“怎么还出血了?”李解忧快步走了过去,拿出自己的白色绢帕,小心翼翼的在上面擦拭着。
霍允肆刚想抽回手指说没事,就觉的手上一紧,低头看去李解忧整个人都蹲了下去,倚在自己的腿边,捧着自己的手指,那神qíng认真的有些让霍允肆感到拘束。
“没――”事。
“别动。”李解忧皱着眉头,外衣因着胳膊的抖动从肩上滑了下来“有根木刺,现在好了。”又对着手指轻chuī了几口气。
霍允肆的目光有些怔松,呆愣了许久,片刻后才缓缓的回过神来,眉头微微隆起“没想到一根小小的木刺竟能让本王看到王妃如此温柔一面,这血也算是没有白流。”
李解忧闻言不禁在心里一声轻笑,缓缓站起身来,将额前的碎发捋至耳后“天下温柔之人多了去了,妾身又算得了什么,出了这个门便有比妾身更加温柔的人过来,到时候王爷再怜香惜玉也不迟。”
出了这个门?霍允肆收起眉头,嘴角向上一弯,似是一副看穿心思的摸样“本王还道王妃不是寻常女子呢,没成想这吃醋的劲儿也不比外头的女人弱多少。”
“那王爷以为妾身是什么样的女子?”李解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霍允肆,一双杏目睁圆胜似千言万语。
霍允肆微微张动双唇,浅浅的吸了口气,弯腰将掉在地下的外衣捡了起来,一股女儿香扑鼻而来“本王以为,王妃最起码应该大度宽容。”
李解忧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那表qíng就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qíng一般“那依王爷的意思妾身就该先让了夫君,再让了颜面,最后就连这个王妃之位都该一并让了才对,若是王爷意下如此,那还不如趁早休了臣妾,也好不碍王爷的眼。”
“唉~”霍允肆一把拉住想要转身的李解忧,用力一拉,眼前的人便掉进了她的怀里“要去哪?”
李解忧被一双qiáng有力的手箍在怀里不得动弹,挣扎不过索xing放弃,别过头不去理她。
“你这人怎么这么大的气xing。”霍允肆硬将她的头扳了过来,捏着那尖尖的下巴“不就是个丫鬟嘛,就能让你气成这样?再说你不也处罚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