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三步，姚朵停了脚步。
“你叫姚朵吗？再靠近我一点吧，求求你。”苏雀仰视着哀求。
“我不敢。”我是个诚实的女人。
“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所以才会伤害你。”人鱼小姐的语气温柔利落，我莫名感到一阵畅快。
“你只是嘴上说说，我的害怕不会因此抵消。那么，要吃点什么吗？”
人鱼小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抱着她自己的尾巴沉到水底，她背对着我，难道是生气？
“苏雀，你不吃东西吗？”
人鱼小姐的卷发挡住了我的视线。
“你生气了吗？”为什么会生气？无从得知。
她既然不愿理我，我只能无可奈何地回驾驶舱。
屁股下柔软的触感缓解了大部分气闷，我面对着手上的镜子，里面的人愁眉苦脸，当初的雄心壮志看不见丝毫影子。
“桃子！”
“船长！”桃子瞬间从门外蹿了进来。
“怪shòu要吃东西的吗？”我苦恼地挑着眉毛。
“怪shòu吃人ròu和灵魂！”桃子说。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怪shòu都是这样的。”
“除了人ròu和灵魂，怪shòu会不会喜欢吃别的？”一想到苏雀吃人ròu的模样，我打心底反感。
桃子抓了抓脑袋，灵机一动：“善良的怪shòu会吃水果！比如说柑橘和苹果。”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善良的怪shòu都是这样的。”桃子说。
“要是有个怪shòu想杀你然后救了你，那她是善良的怪shòu还是邪恶的怪shòu啊？”我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挂在腰间的匕首。
“她吃人ròu和灵魂就是邪恶的，吃水果就是善良的！”
“要是她两样都不吃呢？”
“那就问她要吃什么。”
我沉思了一会，“她不回答。”
“她一时不回答，不代表一辈子都不回答，怪shòu也是有饿的时候，等她饿了――”桃子在这停顿，“就回答了，是那个人鱼吗船长？”
“是的，我想养她。”
“我们没有人ròu和灵魂。”
“我们有柑橘和苹果。”
“她不会吃的，人鱼是吃ròu的，就和我们人类一样，我们吃牛羊猪，它们吃人。”桃子qiáng调语气，“让她回到海里吧船长，养一条怪shòu最后自己只会被吃掉！”
“不！”
我赶走桃子，去下舱拿了两只苹果和两只柑橘，我由衷地希望苏雀能吃下它们，自然选的这四只果子色泽鲜亮，还带着点水珠，引人食yù。
我敲了敲门，确保人鱼小姐知道我要进来之后走进去――她还躺在那儿，就连发丝运动的弧度都没改变。
“我带了柑橘和苹果，你听得到吗？”我搬了个木桶放在水箱边，把水果放在上面，那距离苏雀只需要伸手就一定拿得到。
“要是我做了令你生气的事，请原谅。已经晚上了，吃点东西吧，需要我把它们扔给你吗？”我舔着后牙槽，往水箱靠近了两步。
“你从哪儿来？为什么会被我的网抓到？你知道狗狗岛吗？我想去狗狗岛，听说里面的宝藏多的全世界都花不完，但是大家半信半疑，因为没人成功从小岛回来过。我觉得我能成功登陆狗狗岛，也能成功从狗狗岛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虚坐在水箱边，人鱼小姐继续保持沉默，“你是雌xing吗？就是能生孩子的那种？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顺便带你去――我是船长，想去哪就去哪，厉害吧。你快起来把水果吃了，我给你讲我的探险故事。对了，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你几岁了？不会是几千岁的那种老怪物……”
“如果你想要我道歉，我给你道歉，对不起。”人鱼有了动静，她仰躺着瞧我，一层灰膜笼罩着她的眼睛。
我说的口gān舌燥，忍不住拿了一只苹果啃了起来。
“怎么样，要不要尝尝啊？”我笑了笑。
人鱼朝我伸出手，那五指之间连着偏蓝的蹼。
我赶忙递给她一只柑橘，结果人鱼小姐抓着我的手腕凑了过来。她的速度很快，我同上次被袭击一样连尖叫都没来得急脱出嗓子就被她亲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