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梁骨越是发软,她就必须挺得更直。
偶尔的一个对视,他对她的笑容格外的意味深长,姚朵回以一个陌生人专用憨厚笑。
周六暗自冷笑,对这种不识相的人他是最不喜欢的,比如老五,比如苏雀。
写出来有这么多戏,其实也只是三秒的事qíng罢了,苏雀顶开椅子,已经站了起来。
周六长叹了口气。
“我这个老朋友就这么不讨喜吗?好歹也共事了十几年,你现在走了,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再也见不到也是有可能的。”他惆怅道,膈应之道深入骨髓。
苏雀过去揽着姚朵的胳膊,皮笑ròu不笑地说道:“不劳六哥挂念,有了缘份,就算是只蚊子,那也能碰上给吸两口血。”
“数人世相逢,百年欢笑,能得几回又。”周六又叹了口气。
离开有了会儿的姑娘端着个大盘子回来了,她先把盘子上的桂花芋圆放到男人面前,接到了对方的示意,然后冲过去拉住走了十步的苏雀,讨好道:“我买了好多吃的,别急着走呀,再一块吃点吧。”
苏雀瞪了她一眼,姑娘没有瑟缩,弯弯地小眉毛揪在一起,可怜巴巴的。
姚朵刚要解围,对方的嘴皮子就动了起来:“拜托啦,别走了嘛,我叫阮包瑞,我这个人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现在我很喜欢你们,一起吃点东西认识一下吧~”小巧巧的一张嘴巴,倒是利落伶俐。
三个人就这样成了一串,一个接着一个,谁也没松手――别桌的客人频频望向这里,好奇三个女人接下来会gān什么。
“真的抱歉,我家里过节的,苏雀还要回去和我一块帮忙,不能再待下去了。”姚朵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尖锐,语气那是软了又软。
阮包瑞哪是吃这套的主,水灵灵的黑眼睛顿时雾蒙蒙地,咬着涂有luǒ色唇膏的嘴唇看着她们。
两位“阿姨”一样不是吃这套的人,大家都是明白人,晓得对方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但又不能点破。
苏雀懒得费那个脑子了,大力抖了一下手臂,拽着姚朵直接走人。
历史总是会惊人的相似,她对她妈用过这招,成了;她对年轻力壮的阮包瑞用这招,那可就难了。
阮包瑞竟然跟她们一块走了,一路上N吧N吧个不停,姚朵和苏雀就当眼睛瞎了,耳朵聋了,愣是没理她、看她一下。
心里却嘀咕着还好她涂了润唇膏,不然嘴唇早就说脱了皮。
终于,这小话唠弄得苏雀受不了了,对喜欢的人,不管对方说的再多,她都觉得不够;对厌恶的人的人,听了一句都像是听了一万句,何况是说了一万句,完全是涨了十倍、百倍不止啊。
“回你老gān爹身边伺候他不好吗?跟过来你是想gān嘛?找个亲娘给你喝奶吗?”苏雀停下了脚步,压制住了想要一拳头怼烂那张嫩脸的冲动,没好气地要她自己主动滚。
阮包瑞噘着嘴,踮了一下脚跟,然后说想要和她当朋友。
天知道!她说了一句不下五百次这句话!完全就是随机型复读机!
“我们两个都是妖怪,而你是仙子,不能和我们做朋友的。”姚朵很是一本正经。
“我不是仙子,我是人类,请和我做朋友!我点了那么多东西本来是和你们分享的,现在估计已经都冷掉了吧,太可惜了!”她眨了眨眼睛,试图对着“妖怪”们放电。
“好啊,我们答应和人类做朋友。”猝不及防的答应,令阮包瑞喉中的说辞卡住了,她脑子一懵。
姚朵一喜,拉着苏雀跟疯狗一样的飞奔了起来。
不费chuī灰之力,阮包瑞追了上来,死死拽着苏雀的手腕,弄得她疼的直抽气。
葫芦串再次出现。
苏雀松开姚朵,怒极反笑,伸手就是送了她一个大耳雷子,人家也不怕痛,站在大街上啪嗒啪嗒的留着眼泪,抽咽着要和她当朋友。
“松手!”苏雀怒喝。
姚朵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我们不是答应和你做朋友了吗,你快回去好吗?”
“不要!朋友在一块才叫朋友嘛,不然和陌生人没有区别!”
苏雀又想送她一个大耳雷子,但忍住了,毕竟妖妖灵不是白吃饭的。
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苏雀虎着脸,用鄂音低声咆哮道:“我跟你走,不要再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