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墨终于明白,岳飞说“红娘子”杀不得的原因了,当时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报仇,幸好,“红娘子”还活着,万幸,岳飞不像自己那般鲁莽。
王子墨将林芷岚准备的补品衣物jiāo给刑荣,低声说道:“师父年近半百,一个人在这里着实清苦些,若是有机缘,师父不妨娶一妻室,天冷加衣天热打扇,总归有个人照顾您,徒儿也能心安。”
“臭小子,娶媳妇生娃了不起了,连师父的私事都要管!”刑荣被王子墨说的哭笑不得,抬手作势要打。
王子墨赶紧逃开,还不知死活地说道:“来年给徒儿生了小师弟,师父不就后继有人了。”
笑闹着,蒋尚圭被一群将士簇拥而来,站在那些煞气bī人的将士中间,蒋尚圭像只瘟jī,见到王子墨如见亲人,一个闪身便搂着王子墨的胳膊,哪里还有半点世家子的气度。
“放手,堂堂男儿竟是这般无用!”王子墨狠狠甩了好几下,可惜没甩开。
“你知道个什么,我们的船靠岸,那头难民就拥了过来,成千上万,一个人踩一脚都能把我们踩成ròu饼子。”蒋尚圭不服,但手还是紧紧扯着王子墨的衣袖。
“出息!”
谢过将士们的护送,刑荣带人去库房把粮食入库登记,王子墨与蒋尚圭便百无聊赖等着岳飞回来。其实王子墨是想去城头看看,不过拖油瓶蒋尚圭打死不愿意出府,王子墨只得窝在客房里睡觉。
见到岳飞是天黑时分,他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身戎装衬托出他的坚毅。见着王子墨,岳飞很高兴,不知道是高兴那一万石粮食到手,还是高兴王子墨越发成熟,留了王子墨与蒋尚圭一同用晚饭。
这时蒋尚圭已经从恐惧中缓过来了,又见岳飞十分亲热,他世家子的派头不自觉摆了出来,与岳飞推杯换盏,嘴里不住称赞岳家军的无坚不摧和岳飞的神勇无敌。
岳飞还想向王子墨问策,但被蒋尚圭搅得头昏脑胀,只得糙糙用了饭将让两人离开。
走在肃静的廊壁下,蒋尚圭滔滔不绝,突然有个人影闪过,蒋尚圭顿时张大嘴,背上白毛汗起了一大片。他看到,王子墨被一个极为俊秀的人一手抓着前襟,生生拎了起来。
相比蒋尚圭的一惊一乍,两个当事人却是颇为镇静,那个行凶之人戏谑地看着王子墨,而王子墨则是从容地回视着她。
“‘红娘子’,好久不见。”王子墨扯出一丝笑容说道。
“你是个有仇必报的人,那我的仇,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报?”“红娘子”笑靥如花。
蒋尚圭睁大了眼睛,他听出了那人居然是个女子,“力拔山兮”的女子啊,单手就能把一个成年人拎起来!
王子墨如块风gān的牛ròu一般在空中dàng来dàng去,脖子被衣领卡住让她呼吸困难,脸也慢慢红了起来:“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之间的事,谁也别计较了。”
“红娘子”闻言不由敛去了笑容,一手将王子墨甩在地上,沉声道:“没门,想活命跟我走。”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只叹武力值不够,一力降十会呢。
蒋尚圭还算有义气,扶王子墨起身,缩着身子与王子墨同行。
出了府门,七弯八绕,到了熙攘大街上,打仗归打仗,襄阳繁华如旧,到得一处花楼门口,热qíng的guī公上前招呼道:“哎哟,红将军来了,咱们芳姐可是一直在等您呢。”
“红娘子”扔了一块碎银子给guī公,回头撇了王子墨一眼,便背手大摇大摆进了楼。
“子墨兄,她怎么进楼了,她可是女子啊~”蒋尚圭看得脸直抽,花楼是男人们的天堂,拒绝一切女子进入,难道襄阳的花楼和江南不一样?
王子墨哪里管得了这些,扯着蒋尚圭硬着头皮进去了。
芳姐的屋里布置的极清雅,单看摆设,便知道价值不菲,非红姑娘不得享用。一溜的小厮摆上瓜果小菜,便是轻轻地退下,屋里只剩下四个人,包括那个正在为“红娘子”斟酒的美丽女子。
王子墨避开芳姐,低眉挑了个远一些的位置坐下了,蒋尚圭“艺高人胆大”,眼睛直溜溜看着芳姐,不动生色坐在了芳姐身边。
“听说你惧内从不上青楼,如今不也上来了。”“红娘子”得意地笑着,让芳姐坐到王子墨身边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