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qíng迷间,郎怀却被明达咬破了舌头。闷哼一声,恍惚间才明白过来自己铸下什么大错。眼前的明达带着娇羞,却敞亮地看着自己,那花唇却因为自己的缘故,鲜艳yù滴。
“怀哥哥,你还要像七哥那般,做我哥哥么?”明达把小脸贴到郎怀脖子上,问出这句她藏了好久的话。
过了许久,郎怀才叹息般道:“兕子,我定会护着你一世长安。”
明达知道郎怀的脾气,明白这便是她的心迹,不由得心里落下大大的石头,却没看到郎怀脸上闪过的黯然。
陪着明达用了晚膳,郎怀略坐了会儿,才告辞离开。只说这几日得去看看孙承运的案子,恐怕没多少时间陪她。等郎怀走了,明达才彻底放松下来,露出个得意的神qíng。
“姑娘,怎么不过是璃儿传膳的功夫,您的气色就好了不只一成?”璃儿捧着茶,递给明达,拿眼神打趣她。
“偏你多嘴!”明达想起两人qíng不自禁竟然在厅上忘qíng,怎肯说出实qíng?璃儿故作叹息:“那看来只好问怀都尉了。”
怀都尉歪在它专门的宽凳上,正欢快地吃jī。
郎怀进了府,却满心烦躁,gān脆走到马房,骑着踏云出去。陶钧才见这位爷回来,刚要说话,就见她策马出府去了,不由抱怨:“唉,好生生都什么时辰,却跑到何处去!”
直到天黑,郎怀才疲倦着回来。进了院子倒头就睡,只吩咐就是天塌了也不准打扰。她一直问自己,怎么能一时间意乱qíng迷做了那等事?这下却如何撇得开去?将来又怎么和兕子解释?
想来想去,俱是一头雾水。qíng之一字,郎怀终于明白,不是打一仗就能悟透的。
这时候敢进屋的,也就竹君了。她端着盆热水进来,放在红木架上,道:“爷,便是再烦心,也先来洗把脸。”
郎怀应了声,从chuáng上起身,解开腰带,换衣服时候碰到胸口的檀木牌,不由得更是烦闷。
拿热帕子洗了脸,郎怀仍旧有些发怔。竹君倒了水进来,盘腿坐在她脚下绣着浅色的荷包,顺道问她:“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兕子她,唉。”郎怀叹口气,却不愿吐露qíng意。
竹君笑道:“爷喜欢姑娘,咱们谁看不出啊。”
“这话什么意思?”郎怀愣了神,追问道。
“爷你自打回了长安,一直待姑娘与别个不同。咱们私下里聊起,都觉得你们很般配的。”竹君说着,心里却有些酸,但还是拢了神色,装着高兴的样子:“后来陛下下旨赐婚,别提大家伙多高兴。”
郎怀也笑起来,道:“我这小院外的不说,你们几个都是实打实知道,其实我是个女子,怎么还高兴?”
“爷虽说是女子,可也是良人呐。”竹君想了想,道:“爷,姑娘还不知道么?”
“便是她从不知晓。”郎怀叹口气:“若早些年告诉她也好,如今却不知从何说起呢。兕子那脾气下来,只怕告到陛下那里。欺君之罪,我和娘怎生都弥补不来。”
“爷难道还想瞒到成婚后么?要我看,不如早些告诉姑娘。”竹君话语间收了绣线,给郎怀瞧了瞧,续道:“我瞧着姑娘就算知道了,也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郎怀看那荷包绣着蔷薇,素雅清淡,十分喜欢,便压到了枕头下。这一番折腾,她也确是倦了,便道:“这种事想来最没用。桥到船头,是曲是直就知道。只是我今日却不该做一件事,现下后悔也晚了。”
竹君还待再问,郎怀已经转向里面,闭目睡去。她叹口气,站起来收拾停当,才熄了灯,转身出了屋。
起个大早,郎怀先去练了遍剑器,才洗漱用膳。竹君给她取的衣裳太艳,郎怀喝着水道:“取件青色的来,我这要去四夷馆,人才死了,穿翠色像什么。”
换好了衣衫,郎怀道:“兰君姐姐,我枕头下压着个荷包,你得空了送去未央居。带句话,让明达不要乱跑。这段时日渐渐热了,却总会下雨,可别受寒。”
“知道了。”兰君应了,郎怀从博古架上取了柄竹扇,自去忙。
“偏偏拿我绣的荷包送人!”竹君却不服,抱怨了两句,兰君捏了捏小妮子的嘴,道:“谁让你绣工这般好,难得入了爷的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