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的眼眶蓦地就红了:“喜欢到什么样的地步呢?你会骗我么?”
华色却避而不答,开始转移起了话题:“你怎么会这么想啊,青歌?”
“你以后……会不要我么?”
那张脸一瞬间兼容了华色的温柔素净与绿野华色的靡丽倾城,几乎让青歌一瞬间就迷失在那双多qíng又温柔的眼睛里了,篆香的清香瞬间浓郁了起来,带着暖暖的体温覆盖而下,将手脚冰凉的她抱了个满怀,轻柔的吻不断落在颈边,想来软玉温香就是这个感觉了吧?她恍惚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陡然一声怒喝破空而来——
“绿野华色!你又想做什么?!”
那是名为“真言口”的圣物,终于在谁都不知谁都不晓的qíng况下破空而出,穿越了茫茫生死与人神之间那一道从来越者寥寥的界限,将沉迷在幻象之中的赤焰法圣生生惊醒了!
对,就是这一句话——
就是这一句话,让她从此毫无保留,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喜欢了绿野华色这么多年。
周身的景象一瞬破碎,奥菲莉亚的怒吼就好似一道飓风,将华色的幻象绞成了碎片,连带着那些葱茏的绿意与郁郁的花糙,连带着那些云淡风轻和暖阳煦煦,都一并消散在无边的黑暗里了。
许久之后,这bào动的风cháo才缓缓止息了下来,她抬起头,便看见——
奥菲莉亚站在她的面前。
只不过平时都身着剑士服或锦绣长裙的她此时一身及地长袍,与日常打扮截然相反,高高立起的领子掩去她半边白皙的,轮廓分明的脸,她含笑看着青歌,一双深紫的眼睛里好似含有千言万语,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伸出一只手,向她招了招。
——挚友,你随我来。
青歌跟上前去,在奥菲莉亚的身后走了好久,才平安无事地来到一扇绘着红色的花纹的门前,雕琢古朴的大门是沉沉的黑色,几乎要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了。
奥菲莉亚轻轻推了她一把,含着笑的眼里有着万千思绪,正当青歌想要开口问她,这到底是哪里,是怎么一回事,你在做什么的时候……
狂风席卷,飓风bào起!从那无边无际的混沌中陡然涌出千万股朔风化作的利刃,将含笑而立的银发女子一瞬间就割裂成了成千上万散发着莹莹银光的碎片,因为是灵魂体的缘故,虽然没有鲜血,然而那一瞬间迸发出来的绝望与愤恨,那些已经倒在了这条成神之路上的人们死前最后的执念,化作了无边无际的恶意与诅咒,向着年轻的赤焰法圣迎头盖脸地直直扑来——
然后被那一道银色的屏障挡住了。
至此,已经溃散得失去人形了的奥菲莉亚终于开口,说出了身在根源中的,不受“真言口”影响的第一句话:
“青歌。”
“我自愿以‘真言口’之力相抵,送你过色/yù原罪之门。”
绘着红色符咒的大门轰然dòng开,银色的飓风就这样将青歌卷了进去,就在青歌迈过名为“饕餮”的第六扇原罪门时,刚刚因为不明原因而昏倒的铁血之王终于睁开了眼睛,并感到无来由的一阵心悸。
她挥了挥手,示意正在砸毁白玉长廊的军士们略微下去稍作休整,撑住额头轻声自言自语:
“我好像……做了个很古怪的梦。”
在梦里,她身负“真言口”,将真言之力与原罪之门两两相抵,护送青歌过了第七扇原罪门,而那一句话,那一句重叠了她的所思所想与不知名的前人们的话语终于未曾出口,那些期许与爱,那些希冀与崇拜也都沉默了,只能说上一声……
珍重。
总有一天,你会变得比任何人都要qiáng大,世间所有的艰难险阻都无法阻碍你的脚步。你的名字将会被镌刻于石碑,记载于史书,游吟诗人将你的传奇吟唱在整片大陆,所有的人都将记住你的名字,来来往往的人均会在你的丰碑前驻足。
——可惜我永远看不到了。
挚友,此去多风险,愿君缓缓步。
青歌推开“饕餮”之门时,什么幻象都没来得及见上呢,就看到了一个万分熟悉的身影。
半长的金色头发垂在肩上,身上的长袍恨不得绣花都要jīng工细作地绣到衣角,紫水晶一样明澈的眼里含着疏离的、温文尔雅的、仿佛能dòng彻一切的笑意。他手执白杨木法杖站在饕餮之门后,深深地凝望着漆黑的大门,将自己几乎立成了一座石像,而这座石像,在看到青歌的那一瞬间,才微微一动,有了人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