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有点远,路无归不认得路,只记得吃过早饭后,她带上她清点了自己带的东西,换了一个结实的登山包把东西装了进去,就跟着游清微上了车。
开车的是小唐,车子开了七个多小时,出了城上高速开了五个多小时,又拐进省道,再是乡道,然后是杂糙丛生荒芜了很多年的土路,再然后,开进了一个破败的小山村。
只一眼,路无归就知道这村子已经没人了。
她不懂风水,但她懂望气,更是有眼睛会看。
这里不管是土墙瓦房还是青砖瓦房都塌了,断壁残桓一片荒芜,别说人气,连点虫鸣鸟叫都没有。
就算这是腊月天,但这地方并不冷,她老家的冬天比这里还略冷一些都能看到麻雀飞,可这里静得只有风chuī的声音。再看这村子的糙木,居然看不到一株绿色的,入眼尽是一片枯败,连四季常青的竹子或松柏都看不到一株。
车子在村头的路边停定,小唐和游清微都下了车。
路无归见状也跟着下了车,到碎石子路旁拔了一株枯huáng的死糙,看了下糙根的颜色,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第43章
游清微看到路无归拔糙的动作,笑了笑,说:“小闷呆,我们还没有到地方,得再往里再走十几里。我师叔和秦道公他们还没有到,在这里等他们。”
路无归“哦”了声。
游清微站在路无归的身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说:“爷爷不让我下井,这次有你一起,他总算同意了。带队的人是我师叔,算得上是他的衣钵传人。另外有一对师徒,是镇井人出身,他们守的那口井因为拆迁盖房填上了,我爷爷拉他们入了伙,秦道爷想带徒弟下井历练历练就答应了。另外有三个鬼道的人,他们要yīn珠,我们再给他们提供物资,就一起搭了个伙,路上相互照应。”
路无归问:“yīn珠?”
游清微说:“鬼珠子,鬼身上的东西,好像是由yīn气凝成的结晶,沾阳气就化。”
路无归“哦”了声,想起有些厉害的鬼打死后,会掉点渣,那渣掉在地上用不了多久就会散成yīn气。
游清微说:“零七年的时候就找到了这口井,爷爷亲自来看过,说这口井太凶,一直没敢下去。这次好说歹说,那三个鬼道的人终于同意和镇井人搭伙,再加上有你,就来了。”
路无归想了想,问:“鬼道的人和镇井人有矛盾?”
游清微说:“有点不对付,镇井人见到无主的huáng泉井是见一口封一口,鬼道的人要借huáng泉井走yīn找yīn珠。”
路无归明白了。她心说:“原来是镇井人把鬼道的人要走的路给封了。”她想起小时候有一回自己无聊,搬了一堆石头在田梗上摆成一排,有一个人骑摩托车路过,看了看石头又看了看她,把摩托车一停,抽起摩托车后座上放的捆货的皮带就要抽她。庄富庆在不远处的地里看到她被那人追,拣了块石头“呼呼”地从旁边的小山坡上冲过来就要跟那人打架。后来那骑摩托车的人绕路走了,庄富庆把她训了顿,让她把石头挪开不准再堵路,说再有下次不用别人动手,他都抽她。
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镇井人如果不把没人守的井封住,周围的人会遭殃的。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有一辆白色的大越野车摇摇晃晃地从土路上开过来,停在了他们的车后面。
车门打开后,左小刺从驾驶位上跳了下来。她看到路无归就冲路无归挥了挥手,喊:“小闷呆。”
游清微一脸惊悚地看着左小刺,问:“你怎么来了?”
左小刺叫道:“你下井居然不带我!”她走到游清微的身边,勾住游清微的脖子,问:“知道什么叫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么?”
游清微问:“我爷爷同意了?”
左小刺说:“既然我收到了消息,游爷爷不同意也得同意啊。”
一个五十来岁,穿着户外装的男子下车后,走过来,说了句:“师傅说这这丫头xing子野,不把她带上,回头她再自己偷偷溜过来更麻烦。”他走到路无归的身边,说:“这位就是路小姐吧?”
游清微说:“师叔,这位就是路无归。”又对路无归说:“小闷呆,这是我师叔,他姓龙,叫他龙叔就好了。”她又向路无归介绍了跟着龙叔一起来的另外四个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是龙叔的儿子,叫小龙,另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是他徒弟大名叫薛元乾,游清微叫她乾哥;再有就是那一对镇井人师徒了,师傅看起来有五十多岁,怎么看怎么像是村里种地的人,另一个是跟小龙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两人一下子看了眼路无归就开始打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