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李桢出世后,李景泰觉得自己就像打入天牢一般暗无天日,毫无盼头,他不甘心,他不到二十岁,让他甘心当弃子他做不到,他受了十多年的帝王教育,心中有无数报复,这本是属于他的,可是母后硬生生的从他手中夺走,真是准备直接弃子传孙,这让他怎么甘心!?
所以当李景泰看到李凌月的时候,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那光芒那么耀眼,这一抹耀眼的光芒刺伤了李凌月。
“姑母……”李景泰跪在李凌月膝前,抱住了李凌月的大腿,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必须孤注一掷了。
“皇上是天子,不可乱跪。”李凌月赶紧扶起哭得悲呛的李景泰,李景泰身上的悲寂绝望让她心中十分难受,但是李景泰却不肯起来。
“朕哪里是天子,哪里还有一丝天子的尊严,朕过得是什么日子?”李景泰哭着问道,若是之前只是为了博取李凌月同qíng,可这么一说之后,悲从中来,是越说越心酸,眼泪滴滴都是真的。
“你别着急,你到底是你母后唯一的孩子,她不会伤害你,而且帝王之权至少要过继到你手中。”李凌月安慰道。
“姑母,母后心里有什么盘算,难道您不知道吗?太子已生,有没有我李景泰无关紧要,她迟早会去子留孙,到时候她又可高枕勿忧十多年,我不能坐以待毙,姑母,你帮帮我好不好,父皇临终前说,姑母唯一李氏王朝会向着我们父子的……”
“虎毒不食子,你母后不会去子留孙的。”李凌月只能这么对李景泰,可是她心里对自己这句话都有些不自信。
“太子李桢备受宠爱,出生才多久,母后就经常抱入殿中逗弄,我何曾受过这等待遇,就算母后没存着去子留孙的想法,你觉得母后现在身子如何,再三十年如何?”李景泰反问道。
李凌月竟无言以对,屠十魅的身子骨再活个三十年确实不成问题,屠大娘自今已经年过八十,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屠十魅若也活到八十,就不止三十年的问题,李景泰都未必能活过她的岁数,毕竟历来女子寿命就比男子长上许多。是的,让李景泰等屠十魅还权,本就是极其残忍且不公平的事qíng,三十年,谁耐得了三十年的寂寞和委屈?
“太子现在是受宠,到时候万一也妨碍到母后,母后若故技重施再来一次呢?姑母真的就这样眼睁睁的母后这样对待我们李氏的嫡脉吗?”李景泰继续反问道,他知道他姑母已经动摇。
李凌月手抓紧了一些,是的,屠十魅能来一次,说不准还能再来一次,难道自己真的纵容屠十魅一直qiáng占李氏的皇权吗?她如何对得起父皇,又如何对得起夺嫡未遂的长兄。
“我若胸无大志一辈子愿意当窝囊废也就罢了,但朕也有满腔报复想要实现,朕也想成为千古一帝,朕不甘心这一生都入笼中之鸟,一生都不能展翅,若一生都如此,朕倒宁愿一头撞死,姑母,求你了,帮帮朕好不好?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朕了……”李景泰苦苦抱着李凌月的腿,苦苦哀求道,李景泰不会放过最后的希望。
李凌月看着眼前的少年,堂堂的天子,没有一丝的天子之威,却像一个被bī入绝境的少年,李凌月鼻子一酸,她李氏皇族竟沦落自此,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姑母之力十分微薄,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反而牵连你。”李凌月说的是真话,她在屠十魅身边近十年,虽然对屠十魅的势力分布有所了解,但是屠十魅的势力固若金汤,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隐秘势力,那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屠十魅近些年其他势力都没防着自己,唯独那个势力,她无从得知,想从屠十魅那里夺权,她就是有心,也无力。万一事败,反而会让屠十魅恼羞成怒迁怒李景泰。
“难道这样苟活着比死会好么?再说了,生死皆在母后一念之间,母后若真要朕死,即便朕再是顺从,她也要除朕,她若真有念母子之qíng,朕就算起事,她也会留朕一条xing命。”李景泰真的是都豁出去,大不了一死,也比这样窝囊活得自在,至少没有遗憾和不甘。
“皇上起来吧。”李凌月见李景泰心意已决,心中也有了决定。
李景泰见李凌月答应帮自己,这才肯从地上起来。
李凌月说了一些关心的话,但是并不做太多逗留,便离开了皇帝所在的太极宫,回到了屠十魅所在的宫殿,她不知道自己用假手谕的事qíng不会被屠十魅知晓,她也不大在意是否会被知晓,她一旦下定了决心,就已经视死如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