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怜的是,在傅卉舒的追求者中有一个很难缠的家伙,此人名叫于耀志,中等个头,长的还算可以,剑眉,高颧骨,深眼窝,有几分像混血儿,但那一根鹰钩鼻让他显得有点阴。他从刚入学那会儿就对傅卉舒一见钟情,单恋了半年,大一下半学期鼓足勇气表白,被拒绝后消沉了两个月,暑假看了一部《勇敢的心》,从华莱士身上找到了勇气,大二开学的前一周,他再次表白,再次被拒,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愈挫愈勇,一天表白一遍I Love You,跟华莱士临死都要高喊Freedom一样,他也高喊非傅卉舒不娶,以表达那颗勇敢的心。
连着听了三四天的I Love You,傅卉舒受不了了,就拿杜松做了挡箭牌,反正她和杜松毫无可能,跟杜松走得近一点还能时刻关注关注他的动静——看他对戚小沐有没有发出攻击。她跟杜松成天一块儿上课,这么顺手的事,不用白不用。
杜松是个好孩子,主动让傅卉舒利用,对傅卉舒的一切言行极为配合,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感情不一般,见到好朋友烦心,他能帮忙的就帮忙吧。他担心表白后戚小沐会讨厌自己,感情一直压抑着,很懂得心烦是什么滋味,面对同样心烦的傅卉舒,他深有兔死狐悲之感,帮起忙来很是负责。
杜松的家庭和相貌都比于耀志好上一大截,脑子更是比于耀志好用,虽对医学不很喜欢,成绩却居高不下,还拿了奖学金。傅卉舒跟他走的近了,于耀志总算消停了点。人是稍微消停了,嫉妒心理却像野草一样轰然而生,他立志要超越杜松,要赚钱,要在不久的将来把傅卉舒抢过来。不喜欢交际的杜松并不傻,他能看出于耀志的不甘心,一再的为傅卉舒哀悼,还提醒她:“尽量不要跟于耀志单独出门,那小子阴啦巴唧的,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傅卉舒心里有数,向杜松表示了感谢。为了人身安全着想,她在学校跟史诗愈加形影不离,史诗性子辣,辣过于耀志好几回,于耀志见了她就有点怕,但凡傅卉舒身边有史诗跟着,他从来不敢上前说什么I Love You。
杜松跟傅卉舒走的近了,最不高兴的非戚小沐莫属。
戚小沐常常向杜松打听傅卉舒的动静,问杜松傅卉舒干什么了吃什么了说什么了等等等,杜松一向有什么说什么,绝不多说一句也绝不少说一句,不掺任何水分。这次也一样,戚小沐问他傅卉舒干什么了,杜松说“跟我玩,跟我打羽毛球”,没了,于耀志的事更是连提也不提。不是他不愿提,而是戚小沐没问,她不问,他就不提。连着四五天,杜松的回答都是跟我玩跟我打羽毛球或乒乓球,戚小沐恼了。
她咬牙,她切齿,她睡着觉都磨刀霍霍向杜松,见了杜松从来不给好脸,说不了两句话就踹他两脚,杜松认为她是更年期提前的表现,倒也一点不往心里去。
杜松越不往心里去她越生气,越生气越闹心,晚上睡不着,白天打瞌睡,一会儿骂傅卉舒不懂她的一片深情,一会儿责备自己根本没立场去阻碍傅卉舒搞对象。转眼间她成了祥林嫂,对着常娥大喊“我很苦我很苦”,常娥问她为嘛苦,她不敢说实话,就凄惨惨地说:“人生就是苦,活着就是苦,吃嘛嘛苦,看哪儿哪儿苦”,常娥把她当成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文艺青年来崇拜,戚小沐有苦倒不出来,更苦。
9月11日晚上,戚小沐,常娥,徐则林和班长团支书在画室准备画通宵,常娥走到音响前问他们想听什么音乐,班长说:“听音乐没劲,放点鬼故事吧。”
“不行不行,”戚小沐叫唤:“我害怕!不能听鬼故事!”
徐则林说:“小沐你嘴巴损起人来那么毒,胆子怎么跟不上趟?你该练练胆儿,好让你那胆量跟你那张毒嘴成正比。仙子,放鬼故事,听张震讲故事!”
斯斯文文的团支书说:“别看我是男的,其实我这胆儿也不大雄壮,但是,小沐,为了将来抢银行的大事业,咱们还是练练胆吧。”
一共五个人,有四个人投赞成票,戚小沐那张反对票作废,只能硬着头皮听。
《张震讲故事》在九十年代末和两千年之初风靡一时,不少高校或高中的学生都爱接受张震的刺激,听的时候吓得嗷嗷叫,听完了大吼“玩的就是心跳!”当时有传言说张震被自己讲的鬼故事吓死了,不少人还为他伤心过,后来才知道这小子活的好好的,还能活蹦乱跳的吓人玩,真是瞎伤心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