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娥却不由分说的扯着她的去砸门,砸了半分钟,王灵的舍友来开门了,常娥问她王灵在不在,舍友说王灵刚才还在,又出去了。常娥又问王灵是一个人回来的吗?舍友说不是,是她男朋友开车送她回来的。常娥问她去哪儿了?舍友说不清楚,可能是酒吧。
常娥没再继续问,跟舍友道了谢,伸手去拉史诗。八月的天,三十好几度,即闷又热,史诗的掌心却是一片冰凉。
冰凉的手冻得常娥直发抖,不知怎的,常娥就想哭,想哭就哭出来了,她哭着骂史诗:“你那股辣劲呢?都尿出来了吗?你对她好有个屁用!我没提醒过你她靠不住吗?你就不信我,你就信她,你信吧你信吧!看你这副烂德行,窝囊的我都不忍看!都是娘生的爹养的,都是女孩子,你凭什么不管干嘛都顺着她?她凭什么对你颐指气使?你他妈又不是带把儿的!你又不欠她,你逞什么能?装什么英雄?你以前常问卉舒你像男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嘛会问这吗?你以为老娘真是胸大无脑吗?你他妈就会欺负我!个孙子!她拿你当男的看,碰到的男人不如你,她选你,碰到的男人一旦比你强,她踹你,你丫的就是个瞎子!你装瞎吧你装瞎吧!有本事你装一辈子瞎,瞎成大王八,戴一辈子大绿帽!”
常娥骂完了,也差不多哭够了,史诗看着她,一直一直的看着她,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她笑的忧伤,笑的爽朗,笑的沉闷,笑的明快。
她笑了足足三分钟,她的笑掺杂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常娥辨别不清究竟哪一种情绪才算真实。
她能辨别清的,只是听到她笑着说:“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爱说大王八。”
王八壳是绿的,没人喜欢戴绿帽,也没人喜欢当王八。
第二天晚上,在热闹的广场旁,史诗对王灵提出了分手。
王灵不同意,问她为什么分手,史诗只说了两个字——欺骗。
王灵一怔,问她什么意思,史诗带着几分指责,说:“昨晚我去找过你,你没在,你同学说你去了酒吧,我不清楚你为什么对我撒谎,我只清楚我容不得谎言。我从没对你没说过谎,不管去哪儿我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你,我以为你跟我一样不会说谎,我百分百的信你,你说什么我信什么,结果你竟然骗我!”
王灵又是一怔,僵硬的笑了笑:“史诗,你摸着良心想想,你真没对我说过谎?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一直跟我保持距离,我吻你,你回避,我说想跟你住,你拿各种理由拒绝,那些什么不想进展太快的理由不是谎话吗?我在你心里还没你那几位朋友重要,你想过我的感受么?你知道我为什么去酒吧吗?你知道我去的是什么酒吧吗?你什么都没弄清楚就给我定罪,未免太武断!”
在保持距离的问题上,史诗自知理亏,明明没做贼,她却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脚尖蹭蹭地,似是想把这点心虚蹭下去,蹭了三四下,她问:“你去的是什么酒吧?”
“全是女人的酒吧,LES酒吧,”王灵抱膝坐在台阶上,幽幽的说:“半年前我在网上看到一个聊天室,是个LES聊天室,我是好奇才点进去的。聊天室新建不久,在里面聊天的人不多,统共二十多个,一个城市的更少,不过两三个,我结交了一个本地的网友,聊了两个多月,感觉还不错,就见了面。她带我去LES酒吧,那个酒吧是新开的,不算大,在那里我看到了很多喜欢女人的人,她们让我觉得我不孤单。昨天晚上也是她带我去的酒吧,我知道你不喜欢酒吧,就没敢对你提。史诗,对你撒谎的滋味不好受,真的。”
接着王灵从包里拿出一张合影来让史诗看,合影上有三个人,除了王灵剩下的那俩史诗都不认识,王灵站在中间,左边是个看起来挺温顺的长发姑娘,右边那个则挺像男孩。王灵指着照片说:“这是前天一起玩的时候拍的照片,昨天刚冲洗出来。你看这个挺像男孩子的女生就是网友,左边那个长头发的是她初恋。就是她带我去的酒吧,同学把她误会成男的,误会成是我男朋友,为她的隐私着想我也没纠正。”
“她叫什么?”
“李颖。”
史诗皱眉,她从戚小沐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戚小沐和傅卉舒定情那天戚小沐曾骂过李颖好一阵,她记得比较真切。真有那么巧?应该不会。再一想在这种同性网站极为有限的客观条件下去聊天室的人本就不多,又觉得很可能会有那么巧。她打算等回去后找傅卉舒要来李颖的照片看看,也好确定此李颖是否就是彼李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