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腾出时间特意给小满送去了许多补血增强体质的食物,想想人真是自私的,小满生病时我没有这么主动的给她送过东西,可现在却为了桑子,主动送东西给她,小满能不恨我吗?她的条件就是在有意的报复我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手术的事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期间桑子曾醒过两次,但都是什么都没说就又昏迷了。
终于等到了手术的这一天,小满提前来到,又做了一些例行检查和术前准备,这边护士给桑子也做了同样的准备,下午两点二十分,手术开始。
护士来推走桑子的时候,我突然有种想冲上前去拦住她的冲动,我不愿看到别人把她推走,感觉只要跟她分开一分钟,心里都难受的不行,我也病入膏肓了吗,她娇小的身躯躺在推床上,就像一个被困的精灵,如果她是精灵,那么请所有的精灵都来保佑她,保佑她这次的难关,她能闯过!
手术室门外,看着两个被推进去的女人,我的心里感慨万千,这两个跟我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啊,同时被关在一个手术室里,一个在救另一个,老天真会捉弄人,让这个世界永远那么复杂。
手术室的灯亮了,我们都坐在门外等着,可是奇怪的是,戴阳不知怎么没有来,应该说小满的所有亲戚都没有来,一定是小满没有告诉家里人,真是难为她了,这次她肯救桑子,真是我的福气,但是只要一想起答应她的条件,我就不由得暗自烦乱起来,我真的要和她做一次吗,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单身的冯翎了,我已经有了桑子了,她的无名指上有我给她的结婚戒指啊。
里面的进展不知顺不顺利,我这个医生现在什么都帮不上,桑子,你一定要争气啊,我还没有照顾好你,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的照顾你,关爱你,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妈妈都同意以后慢慢的接受我们了,我会给你幸福美好的日子,我要与你共浴清澈的爱河,给你最最滋润的空气和健康的精神,世界都要听我们的流淌,那样的声音,就是天籁之音。
所以为了那美丽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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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我沉沉低下的头,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所有的人都在沉默,时间就如同定时的闹钟,没响之前只是安静的,而它要响的时候却拥有将人唤醒的能量。
我的心跳似乎变的很慢很慢,每个人都安静的呆在自己的角落里,与忙碌在里面的医生护士形成鲜明的对比,然而这个时候,家属能做的就只有沉默和无限的等待。
倚靠在墙角的穆安,双臂抱胸,左脚很自然的搭在右脚前,也低着头不声不响,想起桑子手术的前一晚,护士问我们谁是她的直系亲属,手术需要直系亲属签字时,我和穆安不约而同地彼此相望,又在同一时间用两个声音说:他、我签。护士好像没有听明白,又问了一遍,这次我没有作声,穆安接过了手术确认单我看到他神情毅然地挥动着笔,此时此刻,我深深的感觉还有很多是我不能够给桑子的。
如果没有穆安在,该由谁来签这个字,我能对护士说明我的身份吗?
看着沉默中的穆安,我想他也有自己的无奈吧。
蓝玉坐在对面,双手互相搓揉着,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手术室的灯,看看穆安,看看我,又看看我身边的妈妈,似乎每个人都需要她照顾到,生怕大家出现异常的情况,不过很显然是她多虑了,这样温柔体贴,善良有爱心的成熟女人,是我也会喜欢的。
而妈妈就那样静静的守候在我身旁,身子微微的倾向我,在妈妈的心里可能只是因为不想离开我,而一直跟我在这里等的,几天来,我们的吃喝都是妈妈照顾的,而这几天我一直在为桑子的事情忙碌,没有空闲时间陪她,关心她,她也没有机会和我多说几句话,正好趁此机会,呆在我身边,也算歇歇吧。
对于妈妈这样的母亲,我除了热泪盈眶和好好的孝顺她,其他的事情都显得没有意义。
时间还在慢吞吞的前进,似乎这里已经与世隔绝,我的两片嘴唇紧紧的贴在一起,仿佛好久没有说过话,我下意识的起身想去找点水来给大家喝。刚要起身,闹钟的定时器却在此时响起,手术室的门开了,可是灯还亮着,一个护士在另一个护士的协助下将一张推床推了出来,我们立刻都站起身来,并围了过去,原来被推出来的是小满,应该是她的捐献过程已经完毕,先送到无菌室吧,我上前抓住床边,轻声的唤着她的名字,可能是因为少量麻醉剂的缘故,在她进入手术室前也要签确认单的,小满只说家属忙一会赶来,可是护士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的家属,手术时间将至,无奈之下只得由小满自己签了字,这好像不出小满的意料一样,很冷静的签下了名字,因为她比较特殊,因为她身体本身体质的问题,所以不能打正常量的麻醉剂,只能打局部,并且只能打入正常剂量的一半,现在的她紧闭双眼,深锁眉头,面部的肌肉似乎在轻声的颤抖,下嘴唇含在口中,我想她肯定很疼,但是任凭我怎样唤她,都不做声,我敢肯定的是,她没有因为麻醉而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