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各自揣着心思。
庄园附近停着价值不菲的各类豪车, 车上出来的人无不打扮精致,举手投足皆是涵养。地毯从车道一直铺往宴厅,走在上面, 倒不用担心昂贵的鞋子会沾上灰尘,地毯两边则站着训练有素的侍者,随时恭候客人的到来。
岑谬参加过其他酒会,但没见过谁能像江家这么气派的。老实说, 岑谬还真佩服程老师的定力, 就江渠这样的巨富, 换做别的太太哪怕是头上绿得长毛了想必都不会愿意离婚, 程老师当年可是带着两个孩子净身出户,别的东西分毫不要。
知女莫若母, 程庆红说得不错, 江莱不是个贪慕虚荣的人,面对这么气派的酒会,她都能目不斜视, 眼神都放在岑谬身上。
岑总监本就爱穿得招摇,今天找到机会便更放肆了些,挑了一件礼服,后背全露,两块明显的蝴蝶骨引来不少人注目。江莱云淡风轻地喝了小口香槟,酒水顺着喉咙下滑到胃里,她舔了舔嘴唇,还是莫名口渴。
自以为气度不凡的男人认出了岑谬,上前搭讪:“嗨,岑总监,居然在这儿看见你。”
岑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总算记起来面前的男人是某个风投公司的董事长,和鼎元有商业往来,不能冷下脸,便礼貌地笑着回道:“确实很巧,徐总也来参加酒会了。”
徐总在岑谬面前有炫耀之心,看似不经意地说道:“我家的公司去年加入了江南商会,现在是商会一员。”
人精儿似的岑谬不可能体会不出他话里的炫耀之意,只觉得这人活得像只公孔雀,人前光鲜,屁股后面没毛。
她不好当面拆穿,假意恭维道:“那恭喜徐总了,年轻有为,未来还请多照顾。”
“当然,岑总监这样的大美女,能照顾你是我的荣幸。”
字里行间真是油腻腻的套路,岑谬没了耐心,想着要怎么应付掉这人才好。不远处的江莱握紧酒杯,看见岑谬和人有说有笑,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大口香槟,忍了半天,再也按耐不住,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大步往岑谬身边走去。
岑谬冷不丁被人抓住了手腕,她愕然地看向江莱:“你怎么了?”
江莱不说话,深深地看着岑谬,漂亮的瓜子脸因喝了酒变得通红。
岑谬摸摸江莱滚烫的脸,关切地问:“你喝多了?是不舒服吗?”
说着她也不管什么徐总的脸色,连失陪都懒得说一句,拉着江莱的手就往洗手间走去。岑谬不清楚江莱的酒量,但她跟江莱在一起这么些天,也发现了做医生的,尤其是外科医生,为了避免手术事故,平日里基本上滴酒不沾。当初江莱约她去喝酒,估计只是想找个法子安慰安慰她。
江莱任由岑谬拉着她,路上一言不发。到了洗手间,岑谬取下手帕,沾了热水,给江莱擦了擦脸和脖颈。江莱也不动,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岑谬。
岑谬被她看得不自在,但想到江莱这是喝多了,怕她醉酒不舒服,心疼道:“不能喝就少喝点,这里又没有人强迫你喝酒,知道吗?”
江莱闷了半天,终于开口:“我没喝醉。”
声音确实很平稳清明,不像喝多了的人那么含糊。
“脸都红成这样了还说没醉,喝醉的人才爱说自己没醉……”
江莱皱起眉,解释不清楚了,干脆掰着岑谬消瘦的肩膀,把人死死抵在墙上,低头吻了下去。她没喝醉,但喝得不少,大脑剩有理智,可酒精的作用也不可忽视,最终这个吻发展得不可收拾……岑谬身体酥软得不行,心知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有反应了,今天的目的可不是谈情说爱,再说她虽然热情奔放,也不至于在公共场所做这事。
岑谬很少拒绝江莱,江莱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心里觉得可惜,但还是轻轻推开江莱,喘了口气道:“江莱,等会儿有人要来了。”
江莱的薄唇因为亲吻而有些发红,眸子似含着雾气,还未从意乱情迷中脱离出来,听岑谬这么说,才发觉自己失了智,她咬咬唇,点头嗯了一声。却是害羞了。
岑谬琢磨出一点意味来,她这闷罐子江莱姐难不成是吃醋了?还真是罕见。不过岑谬不像江莱那么不解风情,既然让女朋友喝了醋,她就赶紧补偿地把人抱进怀里,哄道:“我们回家再继续……”
江莱稳住心神,偏过头望着别处:“回宴厅吧。”
参加酒会的人陆陆续续来齐了,岑谬和江莱挽着手从洗手间出来,正好撞上赶过来的游林和秦培志。
游林换了身礼服,她气质婉约,穿礼服比穿警服更适合一点。痞气的秦培志穿上正装倒也是人模狗样,再加上个子挺高,差点让人认不出来他。
秦培志见两人从洗手间一起出来,八卦地一笑:“岑总监和江医生气色不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