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没有,就是说说而已。”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都游走在相府、驸马府和门下省三点,期间太子来过几次驸马府,我尽量表现的冷淡,希望他别在亲近我。
显然他把我这种状态归结于大姨妈一类的物体,假如他知道我是女人,会直接认定我来了将近一个月的大姨妈。
不过他的脾气越来越暴戾,被贬斥的吴王亲信越来越多,有一些理由简直就是让人发笑的。
比如太子曾经的王府官,如今在某下州当了一个州官的小芝麻,因为家里的马啃了钦差的鞋子,钦差大人会朝那么轻巧的一提,就直接扣了个对朝廷不敬的大帽子,扔到偏远山区修长城去了。
慕容彤和他的使者团还留在大唐,不知道是观望还是怎么样,我从吴王和太子那得到的消息都是这个人没有什么异动。
但是说实话,就算有,忙于争权的两个人恐怕也不会注意到才对。
夏末的长安依然是异常炎热,这天我从相府探望了外祖父出来,打算到西市的冰铺坐一会儿再回去。
朱瑱咏的身体据说越来越不好,太子知道了朱瑱咏服用丹药的事情之后一直吓的要死,一直严防死守着,但是无济于事,朱瑱咏陛下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群方士,还是对丹药抱有幻想。
太子虽然天天说要名正言顺,真让他毒死朱瑱咏,他那小胆儿,还差的远。
昨天下午,太子又找了溧阳进宫——也可能是吴王找的——据说是要到朱瑱咏身边照看着,可能是身子又有什么不顺遂了。
快到秋分,冰铺也就火着最后几天了,我看看周围多数是男女伴侣出双入对的,忍不住撇撇嘴,我的女女伴侣……
“这位可是大唐驸马?”我正发着呆,竟然被人搭讪。
“呃?”我抬头看,竟然是刚才还想起来的慕容彤,“王子。”
慕容彤直接在我旁边坐下,“可否请在下吃一点大唐的冰品?”
我哪敢说不好,赶紧给他叫了一份。
“唐人长相俊美,驸马正是典范啊。”他毫不吝啬的夸奖我。
“王子谬赞了。”我擦擦冷汗,这人讲话怎么这么让人发怵。
他只笑不说话。
默默的吃了一会,我正想起身告辞,他倒开了口。
“驸马,不知道皇帝陛下如今病情可是稳定了?”他看上去像是毫不在意,可惜装的有些蹩脚。
我皱皱眉,“陛下洪福齐天,如今已经精神矍铄。”
慕容彤一派嘲笑的表情,“既然如此,为何太子殿下如今还在监国呢?”
我怒了,“太子殿下乃是大唐未来之主,陛下让殿下历练,又有何不可。”
慕容彤咧嘴一笑,“久闻驸马是太子旧部,在下受教了。”
“庄陆忠于陛下。”我看看他,“告辞了。”
他冲我拱拱手,“再会。”
谁要跟你再会!我真想骂他……
驸马府门前停着一辆很是陌生的略有几分寒酸的马车,想来是有什么客人了。
“今儿是谁来造访?”我任小厮把马牵走,问道。
“回公子,是魏王殿下。”
噗……魏王?他难道不用进宫么?
其实我心里想的事是,怎么这个王爷那个公主的没事儿干都往我这儿蹿?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吩咐泡了好茶招待他。
魏王一直属于那种看上去有点小阴险,但是比太子明显长的斯文的类型。
俗话说的好,能看出来的聪明不是真正的聪明,我想,能看出来的阴险也不会是真正的阴险。
“魏王殿下。”魏王正在端详我挂在正厅的一幅字画。
“庄陆。”他看到我,挺有范儿的笑了笑,“本王贸然来访,冒犯了。”
“岂敢。”我赶忙招呼他坐下,“魏王来访,可是有事?”我在心里默默鄙视自己的废话。
非亲非故,突然来了,不是有事是什么?
魏王一下有点支吾。
“魏王殿下直说就是。”我看他磨磨唧唧半天说不出话,真是慌张。
“大哥要杀三哥。”他眼神闪了闪,直勾勾的看着我,看的我发毛。
“呃?”我承认,我被他吓着了。
魏王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然后走到我面前一揖到地,“本王请子乔在大哥面前为三哥求个情,都是骨肉至亲,莫要让天下取笑。”
我赶紧避开,往起扶他,“庄陆怎敢当此一礼,魏王说笑了,皇家家务,小臣怎可插手?”
“如今只有子乔劝得太子。”魏王直起了身子,但是还是很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