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公子就和明月说了啊,明月也察觉公子有不能传他人之耳的秘密,只是没想到,竟是这般。”她托着下巴,眼神有点恍惚。
“这……你不介意?”
“若是介意,还会等到今日么?”她微微一笑,看着我,“只是没想到啊,父皇竟将我许了一个欺君之人,嗯?兰陵侯?”
她这么一叫,我一下有点心虚了。之前太沉溺儿女情长,却忘了这人是离皇帝最近的人。
不过她是不会说出去的吧?
“呃,明月,不,公主,那个……”我有点慌,要是她非要去朱瑱咏面前参我一本怎么办,我会不会死的很难看?
“呆。”她噗嗤一声笑了,伸出一只手,敲敲我的头,好疼。“既然为君妇,自然要周全你了。”
为君妇三个字说的我乐呵呵的。
“不过我倒是知道若心姐姐为何赌咒发誓与你绝无不应有的关系了,看来她是早就知道了。”她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啊是啊,”本着讨老婆欢心的原则,我赶忙承认,“她当初进府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我和若心这些年只是交心的好友,绝无其他。”
“哦~”溧阳颇有深意的点点头,“若心姐姐都知道了那么久,你为何今天才告诉我?看来在公子心里,明月还是差了几分。”
莫须有啊莫须有,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的脑子开始为了泡妞而飞转,“我早就想告诉你,只是怕你怨我。”
“呆子。”她看我的样子,又笑了起来,“我自然信你,也信若心姐姐。”
矮油,早说不就好了嘛,讨不讨厌。
“明月。”我还有问题,“你那时,就没什么想法?”
“怎么没有,哪个料到你竟这般胆大,这种事情都敢隐瞒?”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既然我命苦,摊上你这样的,少不得替你瞒着。”
额?就这么简单的想法?一点芳心错许的愤恨都没有……我之前的幻想轰然倒塌。
“你不怨我?”
“怨有何用?”她的脸微微一红,“明月既然已经许了公子,就不会再许他人。”
如此露骨的情话,厚脸皮如我也跟着脸红了,“早知……我便不瞒着了。”
“公子还说,明月都说了不怨,你竟还拖着,公子要是再不说,等我拆穿你,看你怎的下台。”她横了我一眼,“这屋顶风大,公子穿的单薄,不如先下去,叫人熬了姜汤送来。”
我本来不想下去,但是看她穿的也不多,只好答应了。
把这么多年保守的秘密说了出去,自己竟然轻松了很多。
“公子为何要做男装打扮?”
临睡前,躺在床上,溧阳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看来她也憋了很久吧,嘿嘿,得意。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事情完整的说了出来,和之前给她讲的,我父母的事情,正好拼成了一整块,严丝合缝,就像我到目前近二十年的人生,滴水不漏。
溧阳一直没有说话,很久,久到我都要睡着了。
“庄陆。”她没有再叫我公子,而是直接的叫了名字。
这个时候就忍不住再怨恨我的父亲,若是我的名字是两个字,也许她会叫的更亲昵点。
“嗯?”我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表示我还没有睡,其实很困了。
“这些年,很苦吧。”她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看你总皱眉呢。”
我是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一想事情就要皱眉,可是看看太子那帮人,我不得不无时无刻都在想事情,所以都快有皱纹了。
她的手热的我有点晕眩,“我的父亲犯下的罪孽,自然要我来还。他亏欠庄氏的,父债子偿。”
“可你分明就不是儿子啊。”她也在皱眉了,都说我的习惯不好,自己还这样。
“别皱眉,会有皱纹,像我一样。”我把她的皱纹按平,她的额头很滑,像绸缎一样,“父债女偿也是应该的。”
“你这般,叫人如何不疼惜。”她摇摇头,把我的手移开,“睡罢,明日可不是休假。”
残酷的现实再一次摆在了面前,明天要上班啊,大理寺、大理寺,毛线的大理寺,这年头是哪来的那么多的案子?
“唉,要是能告假就好了。”
“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她又敲我头。
看来这世界上很多人就是这样,不能混熟,一旦熟了起来,麻烦跟着就来了,什么河东狮窝里横,全都是这么来的。
我现在跟新婚燕尔差不多吧?为毛还要起个大早来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