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_作者:若花辞树(88)


  沈眷一下子迟疑了,但她还是走过去,走近了,她又不知怎么应对,她开口:“你……”关心究竟占了上风,她柔声问道,“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顾树歌按着被角,不肯松手:“没什么事,你让我安静地待一会儿。”
  她在拒绝她。沈眷无措地愣住,慌乱越来越明显,脑海中乱糟糟,全部都是小歌往日对她笑的画面。
  “我要和姐姐一起。”
  “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我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惊喜要给你,你肯定喜欢的。”
  “让我跟着你吧,我不捣乱,我就想能看到你。”
  “姐,你真好看。”
  顾树歌或害羞或微笑的模样不断地在沈眷眼前浮现。
  她觉得她的人生像是要被彻底毁灭了。沈眷握紧了拳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过了不知多久,顾树歌自己掀开被子出来了。沈眷心一紧,然后就对上了顾树歌意外,不知所措的眼眸。
  她以为她走了。到了这时候,沈眷依然能够条件反射地从细枝末节中推测出顾树歌的情绪。
  她想再争取一下,她想也许是她多虑,小歌是遇到别的事了,于是她放缓了语气,竭力轻柔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和姐姐说吗?”
  她的话音刚一落下,顾树歌看着她,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她的表情里混合了失望,伤心和痛苦,她的眼睛红肿,一看就知道是哭了很久的。
  沈眷替她擦眼泪,顾树歌没有躲避,她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沈眷的心像是被虫蚁噬咬,先是密密麻麻地疼,而后痛意剧烈。她答不上来,只能帮顾树歌擦眼泪。
  顾树歌没有再问,她也没有躲避,红肿的眼睛里涌动着不舍。沈眷不忍心看,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后她感觉到顾树歌的眼睛在她手心里合上了,眼泪随之滑落下来。
  为什么呢?
  沈眷也想问,原来竟然是她会错了意。
  她那晚虽然无措,虽然心疼,却还不至于绝望。她想等小歌情绪稳定下来,就和她好好谈一谈。
  她是真心喜欢她的,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如果暂时不能接受,她也可以等。
  可她没有想到那样软乎乎,时时都跟着她,对她说“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的小东西,伤起人来竟然那么不留情。
  她躲避着她,不出现在任何她会出现的地方,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或者干脆不归,再也没来公司找过她。
  她好不容易在她学校门口堵住了她,她正和同学走在一起,像是要去玩。
  沈眷走上前,她看到顾树歌脸上的惊愕,觉得当真难堪。
  女孩子间的感情,是经不起深思的。细细一探究,处处都是亲密无间,仿佛爱情,可再细细一想,又像与爱情无关。
  往日的那些亲密举动再回想起来,都仿佛只是亲人间的推心置腹,是她从头到尾会错了意。
  “我想和你谈谈。”她对顾树歌说。
  顾树歌转开了头,像是不敢看她。沈眷被她的这个举动狠狠扎了一下。
  那晚她亲吻她时,她该多反感,才会像现在这样,连与她面对面都为难。
  她低下头,近乎哀求:“就一会儿。”
  刚刚还不敢看她的顾树歌立刻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说:“姐,我跟你走。”她还是软乎乎的,经不起她的哀求,走到她身边,目光柔软地看着她,像是全然不曾设防,全然信任着她。
  沈眷勉强弯唇,带她去了近处的餐厅。
  一路上她们都没有说话,沈眷时不时地看向顾树歌,顾树歌始终躲避着她的目光。
  到了餐厅,她们坐下来,顾树歌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打算去留学。”

第三十九章
  窗外的积雪厚厚一层,不知何时能化。
  她们在这里待到了第四天,并非毫无收获,至少一面找一面试,试出沈眷的血对魂体的效用,找到了一把藏在暗格中的钥匙,虽然还不知是什么用处,但能在这古老悠久的藏经阁中被如此珍而重之地暗藏起来,肯定是有大用的。
  但这些收获,还远远不够,并不足以让顾树歌回来,她们依旧隔着阴阳。
  顾树歌有些尴尬。突然莫名其妙地摸人家的眉心,沈眷大概会以为她很奇怪。她迟疑着要收回手,可指尖的触觉又让她格外不舍。
  “对我,你做什么都可以。”
  顾树歌手哆嗦了一下,就停住了,惊疑不定去看沈眷,想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