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她打开车门时意外看见汤英理的笑容。
「没有!我只是想到那位警官跟相反,她跟我差不多高,却开着一辆小型车。」
「这是我爸的车。」连蕙珠随后解释道:「不知学姊还记不记得,曾经搭过它回住的地方,就这么一次。」
「哦……我记得。」她双手环胸,「就自绑匪手中脱困的那天晚上。」
连蕙珠笑了,一说起记忆中的事便像是话匣子打开,停都停不住。
她特好奇汤英理在国外的学经历,上次吃饭虽然谈了很多,但总觉得还遗漏了不少精彩处。
况且,对她来说,了解汤英理的事绝对不嫌多。
「居然真的成为了FBI的探员!」难怪她对犯罪剖绘如此熟悉!「那为什么不待在那里工作就好?」
「怎么跟其他人问一模一样的问题!」
「不是吗?难得的机会耶!」
汤英理推著眼镜,「我不知道们对FBI探员抱持怎样的憧憬,但就我了解到的,FBI探员这身分并不受美国当地警察的欢迎!」
「为什么?」
「因为其他地区的警员总抱持著FBI是来『抢功』的这种刻板印象;事实上也说对了一部分。另外,我结业时第一个被分派到的地点是底特律。」
连蕙珠脸色一白,「怎么会去那里!」底特律,美国北方的工业大城,当地治安素来不佳。
「分发的喽!菜鸟没有选择权嘛。」
「这是决定回台湾的原因吗?」
「一部分是!另外一部分……我在这里还有不得不完成的事。」
「跟家人有关吗?」
「嗯!」汤英理微笑,随即望向窗外。
这种下意识的回避举止,连蕙珠在患者身上看过太多、太多次。
「学姊跟家人的关系,好吗?」
「很好呀!」
「所以,出外租屋什么的,是为了方便工作喽?让自己保有更多空间……」
「我一个人住习惯了;虽然念书的时候也都有跟室友一起分租,不过都是各过各的,顶多情人节的时候一起喝红酒能有个伴!」
「是这样啊。」有了之前的经验,连蕙珠在决定追问与否显得特谨慎。
在抵达医院后,她们的话题终于转到目前正在追查的这桩纵火案上。
「第三位被害人全身四度灼伤,其中尤以正面被烧得特严重;我们发现它脑硬膜下血肿的颜色与一般在火场被呛伤死亡的状况不一样……很明显是死前受到的外伤。」
连蕙珠对法医鉴识完全不熟悉,只知道死者与陶谦雅有亲戚关系,「所以学姊才会问我那样的问题……」
「嗯,关于犯罪剖绘,最重要的是判断凶手为何要犯案?判为什么,再进一步导出凶手是谁。我们根据现场的状况断定凶手为何挑选被害人作为下手目标,是结怨吗?还是抢劫?又或者是无差犯案?」
连蕙珠自认自己的回答并未帮上汤英理的忙。「学姊已经有头绪了吗?」
「嗯,犯人假装成抢劫后纵火灭尸,但整个犯案过程却透露出他早已计画许久,且与被害人拥有某种程度上的熟识;因某种纠纷而导致的仇杀的机率相当高。」
「是这样呀?」
汤英理熟门熟路转进病房,轻喊着「周警官」,连蕙珠脚步迟疑一瞬,在病房外找到名条。
周靖琳。这就是汤英理的室友。
「周警……哎呀?不在。」
「大概是出去透透气了?」
汤英理伸手探探床铺温度,在床头附近没有找到手机,「发圈不见了……大概是去交谊厅!」没换上外出鞋,证明靖琳还在院内,出病房特地绑了头发,想来想去,比较可能的去处就是交谊厅。
连蕙珠不禁张大双眼,「光靠发圈这条线索就能得知她的下落吗?」
「嗯。」汤英理随手捏掉枕头上的落发,嘴角上扬。「来!验证我的推理是否正确?」
踏出病房,连蕙珠隐约发现汤英理加快了脚步。
至於推理结果?答案当然是正确的!她们大老远就看见一个扎著长马尾的女人跟身边的小孩有说有笑。
「新朋友?真受不了!」她嘀咕。
连蕙珠注视著那陌生女警,因而没发现汤英理嘴角那抹近似无奈的笑意。
「周警官!」
「老师?」靖琳拢著外套,「怎么知道我在这?」说话时还刻意瞄了一眼手机。
「啊。」她推著眼镜,「看在这边交了新朋友……该不会舍不得出院了吧?」
她噗哧,「怎么可能!课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