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方子骏语气温和,却逼得她哑口无言。
更强而有力的证据。
「我一定会找出来的!」她抽回资料,大步离开他的办公室。
***
到了下班时间,靖琳一刻也坐不住的直冲停车场。
「靖琳!那我们晚上……」蔡誉伟急急忙忙追出来。
「抱歉!今天晚上不行!之后再说吧?」她草草一笑,发动引擎直冲市立医院!
李月娇……她的妈妈,居然一声不吭的跑上来住院了!尽管她声称只是做个全身健康检查,但想也知道是谎话;只是健康检查何必特地跑上来做?
好不容易抵达医院,靖琳马不停蹄地赶往位于十一楼的单人病房!
她奔跑着,在眼前仿佛无止尽的白色长廊间,隐约又听见了风铃声
『妈……救我,妈!』
就像回应她的呼唤,李月娇适时赶到,『离我女儿远一点!』
趁母亲与那壮硕又喝醉酒的男人互相扭打之际,她则是慌乱的穿妥衣物并缩在角落发抖。
大约两分钟左右,那个醉汉狼狈逃走,李月娇一手反握着沾血的菜刀,站在门口处,『滚!永远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妈……』
母亲用力关上门,在听见她怯弱的叫唤后立刻抛下菜刀,紧紧抱住她。
『有没有受伤?哪里痛?对不起……靖琳,妈妈对不起!』
那一刻,或许是她们母女最靠近的时候。
但在之后,李月娇的工作依旧,生活型态也丝毫未变;那样的一份感动,终究随着时间而淡化。
她们不再提以前的事,话题越来越少;而她的警察身分与母亲特种行业的过往仿佛形成讽刺的对比。
明明是一起相依为命的母女,却就此渐行渐远……
不知不觉,变成了现在这样。
十一之十七……找到了!
才拉开门,李月娇的声音断续滑进她耳里。「……多谢你的好意,但往后不需要为我这么费心了!」听起来……似乎有些动气了?
她探头轻喊,「妈?」
她的到来终止了两人对谈。访客是个戴着帽子跟墨镜的男人,靖琳对他没印象,他也只是点头微笑,「那我先回去了。」
李月娇的反应出奇冷淡,「嗯。」
等到男人离开,李月娇才放松般地笑出来。「还真的赶过来了?这时间一定很塞吧!」她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靖琳走近,与病床上的她相望;从小就常被人家说她长得像妈妈,经过这些年的成长,母女长相越发相似,即便陌生人都能一眼就猜出她们的关系。
「刚刚那个人……谁呀?」
「一个朋友;听到我要来健检,特地为我弄一间单人病房!」她苦笑着摇头。
八成是她之前在酒店工作时的客人,靖琳识趣地不再追问。「检查结果……怎么样?」
「说是卵巢肌瘤!难怪我最近只要稍微一用力,这边就开始痛。」她抚着腹侧,「不用担心!是良性的,很小。」
「可是还是需要手术吧?」
「会做个微创手术,最多要住两个礼拜吧?不过也听说有人三、四天就出院了!」
「之前说要来找我、催我回家……」靖琳双手握拳,难堪又自责的心情登时涌上,「就是因为意识到自己身体出状况了吧?」
「靖琳……」
「为什么不明讲?」她红着眼眶,「只要跟我说……跟我说身体不舒服,我就会回去看呀!」
李月娇紧抿着嘴,不预期发现她右手的包扎。
即便关系疏远了,但母女终究是母女……这一点始终未变。
「就算要住我那边也可以,想住多久都没关系!」靖琳抬起头,抹了抹眼睛说:「我的套房小归小,要窝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因为不太愿意接我的电话,我想一定还介意我……尤其现在又在这个单位努力;所以……」
「所以才自己上来看病对吧?」她握紧李月娇,「看,连行李箱都准备好了!」
那个小巧雅致的格纹状行李箱,静静的搁在角落。
「对不起……」
「要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吧!」她打断,口吻有点凶,紧接着,就像当年保护她的李月娇一样,她敞开双臂抱住母亲。
「拜托好好照顾身体!」她哽咽,「我没有爸爸,唯一的亲人……只有而已!」
就这么一句话,累积多年的心结,终于开始松动了。
李月娇靠在靖琳怀里,她不住点头,默默地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