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管在学识上她们有多接近,看不见的鸿沟依然将她们分开;她无法接受英理的做法,而英理亦然。
至始至终,她们都像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又或者早已错过那一闪即逝的交会点。
她们之间,依旧隔着一条跨不过的界线。
「已经不可能了,对吧?」
连蕙珠眼眶泛泪,默默收起手机。
*
「她没接!」英理轻咬著指甲,「为什么不接……究竟怎么了?」
「会不会已经到家了?」
「也是有这可能……」她扒梳著头发,再度改变坐姿。
靖琳察觉到她的焦躁,「如果真的非要听到她的声音才会安心的话,那就继续打啊?」
手指悬在重拨键上方,她紧抿著嘴,最后还是放弃了。「没关系……先以保证韦依珊的安危为优先!」
「真的?虽然差不多再十分钟就到……」靖琳换档过弯,白色小车发出刺耳的磨胎声!「确定不打吗?」
「嗯……冯怀生应不至於愚蠢到对蕙珠不利。」
「我以为是为了要她帮忙我们拖住凶手!」原来英理想的完全跟她不一样!「哎……算了!要连医师帮我们挡住冯怀生也不太实际,我们还是赶快加把劲吧。」
「啊。」
「英理……我有个疑问放在心里很久了,老实回答我!」
「说?」
「在心目中,连医师究竟被放在什么样的位置?」她嘟嘴,加足马力又过一个路口。「那句『蕙珠』不是随便叫的,而我还记得,跟他来医院探望我的时候,她看的眼神也特不一样。」
英理仰著头,她白皙的侧脸此刻简直像尊大理石雕像。
「这个可以问吧?还没踩进那个自我保护的圈圈里吧……」
「蕙珠她,」她的嗓音,在嘶吼的引擎声中显得异常清晰。「算是我在高中时期里唯一的朋友……是我打从心底认可的朋友。」
「朋友?她不是叫学姊吗?」
「论辈份来说,她是我学妹没错,但谁说不能跟学妹成为朋友?」
「哦!也是……我们差更多岁。」
她睐了靖琳一眼,微笑说:「她是个很聪明的女生,做事情很有条理,而且对于知识的渴望也很强烈;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虽然只差一届,但她是在我高三那年才认识的,我们当时一起解决了一个殉情事件,连带破获一名经常徘徊在学校附近,伺机掳人勒赎的歹徒……因为这样,我想我们都视彼此为很特、难得的缘分吧?」
「可是我总觉得她看……好像不只这样耶?」
「啊,还带有几分复杂私密的感情。」
「她,说了吗?」靖琳很快心领神会了这句话。「跟告白了吗?」
轻抚著左手的尾戒,她迟疑了一会儿后点头,「啊,说了。」
「所以上次喝酒她才会哭啊……拒绝她了?」
「她不只表达过一次;前一次是在住院期间,她载我回办公室的时候。我说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如何归属,只是这么多年来,我虽然不乏人追求,但我从没为哪个人心动过……一个也没有。」
听见这句话,靖琳莫名有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第二次,就是去酒吧喝酒那次,我跟她去牵车,我那时候就隐约晓得她有事想单独对我说,然后,她再度表达了一次。」
「那,的答案,还是……」一样?
「蕙珠直接挑明了问我跟的关系,就像现在做的事情一样!」她哼笑着,托腮望向窗外,「然后,就那样了。」
那样?是哪样啊!「喂……喂喂喂!等等!跳了一大段呀!」
「不是知道吗?」她耸肩,一脸赖皮。「不然昨天是谁先安慰我的情绪,然后跟著我一起大笑?」
靖琳忽地瞪大双眼,她又匆匆奔驰过另一个路口。
「所以……到底跟她怎么解释?」
「就照着我们平常相处的方法说呀;我们都已经一起经历过这么多案件,甚至不乏一些生死交关的危急时刻,要是再问下去,可就俗了哟。」她翘著腿,「前面左转!」
靖琳照着她指示的路线转弯;回答问题之后的她,心情一派轻松,反观靖琳处在一个好像确定了什么,却又还是什么都没抓住的尴尬状态。
心情莫名又变得更忧郁了。
*
「……对,我跟周警官已经抵达医院门口了,现在正备进入搜查……好、好,我知道了,保持联系!」
「组长说怎样?」盯着头顶上那倒数一分半的计时器;靖琳心一横的转进院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