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发现吗?」
这声音……蔡誉伟闻言回头,「大、大……大脑老师!」他惊叫,随后欲盖弥彰的遮住嘴。
汤英理对这绰号置若罔闻,一如往常地以黑色长裙洋装搭配高跟鞋踏进凶杀现场。
「老师,您的伤……」
「嗯,都好了;我还胖了两公斤。」她推着眼镜,仔细观察马桶与洗脸台等位置。
「是吗?那就好!靖琳载您过来的?」现在八点零五分,距离报案不到一个小时。
「嗯。周警官在确认被害人入住时间等讯息,一会儿就上来了。」她托腮,注视着插在漱口杯的牙刷。「牙刷只留一把,却拆了两个包装袋……挺小心的嘛!」
「大概是怕被验出DNA吧?」不管国内外,警侦题材的影集一向热门;尽管有人因而萌生了投身警界的志向,但也让凶嫌变得更加谨慎,直接影响了侦办的难度。
视线探向淋浴间,逼得蔡誉伟赶忙闪开;她注视着玻璃墙上残留的血迹,最后落到尸体身上。
「蔡警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如梦初醒!「啊?」
她勾着唇角,「有.什.么.发.现.吗?」缓慢重复的声调使人不寒而栗。
「我已经回答你三个问题了,你却还没回答我。」
「呃!有、有,尸体只有、只有这个伤口!」他指向尸体道。
「嗯。」
「呃……没有发现凶手的其他踪迹,除了牙刷之外;她一个人入住的。这表示……」搔搔头,他忽然睁大双眼,「凶手如果不是先潜入这里,就是这里的人!」
「嗯。」她双手环胸,「还有吗?」
「唔……」
「我这边差不多了!」鉴识人员忽然开口,又按一下快门,「阿伟,你跟老师继续观察,我去别的地方拍。」
「哦!谢谢贵哥!」待鉴识人员离开浴室,蔡誉伟回头面对尸体,表情立刻纠结起来。
「啊!老、老师您……」一转眼,汤英理已经戴起手套,踩进淋浴间。
「勘、勘验尸体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吧!老师可以等到回组里再跟陶法医……」
「地板好湿。」她瞄向玻璃墙,水珠与干燥的墙面隐约画出一条线。「血溅到这里来……套用血迹喷溅的模型,与致命伤是一致的;依这水蒸气的厚度,莲蓬头刚刚才关吧?」她的食指轻抹过墙上的水雾。
「嗯!我关掉的。」他举手自首。
不顾染湿的裙,汤英理蹲下身,一手撩开被害人的长发;蔡誉伟「啊」一声的别开眼,死者暴凸的双眼与痛苦扭曲的五官……呜!今晚大概要做恶梦了!
「脸部无明显外伤,四肢也没有扭打的痕迹;依尸僵的程度来看,推测死亡时间超过三小时。」后脑杓倒是有小范围的瘀血,可以理解成死亡瞬间受到冲击造成的撞伤。
「凶手大概是把刀举在腰间附近,趁死者淋浴时拉开门冲向她,往横膈膜的位置刺,再一口气往下切吧?」目测过死者身高之后,她果断推测,「身高大概一百七十到一七五,男性。」
「、?」
「对吧?」她刻意走出淋浴间,踢掉高跟鞋,「像这样子……」一手拿笔摆在腰间,迅速拉开门冲向尸体。
「高度刚刚好。」笔尖碰在死者倚靠的墙壁上,蔡誉伟仿佛听见被害人遭到刺击的尖叫声。
「现场血迹也呈现了这样的分布……虽然被冲掉不少。」
他瞠目结舌,只能点头赞同。
「最下缘并不平整,刀锋带着锯齿……没有刺穿身体。」她抬起死者的手掌翻看,「指甲上的彩绘还很鲜艳、也戴了瞳孔放大片,依此推测死者职业……我研判情杀的可能性并不高,尽管还得进一步厘清案情才能断定。」
门外传来一串脚步声,「阿伟,调查到哪里……老师!怎么直接踩在浴室……」
「来啦?」汤英理检查指甲细缝,希望能找到可疑的皮屑。「负责人怎么说?」
「被害人是下午三点五十分左右入住的;老板说虽然不算认识被害人,但见过好几次,有时自己来,但通常都跟着男人一起入住。」望向汤英理踢在一旁的高跟鞋,周靖琳微微叹息后强调:「『不同的』男人。」
「今天是自己入住?」
「嗯!但不排除跟人有约。」
「是交易吧……」视线顺着被害人的腿直达脚尖。脚趾同样上了指甲油。「入住后没人来找?」
「没有!」
「没说要找人,而是拿了空房间……」汤英理托腮,「不过凶手假装还没到,先行潜入旅馆后再以手机连系,在预谋犯案的前提下也不是什么困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