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怪怪的笑了一下。
看出来舟心情不好,夏静兰自然以为舟是表白失败了, 于是不再提这件事情, 转而问舟:“诶,你们不是进的无雨林找的墓吗, 怎么我看报道, 说那个贵族墓是在林子边缘找到的?”
“哦,是我们找错了,”舟心不在焉的说。
夏静兰和舟是好友, 短短几分钟看舟表现就看出来舟不对劲,舟平时性格是稳的,但不是不活泼,可她现在,整个人就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活力,她有心想问问开导一下舟,可稍一表现出询问的苗头,舟整个人就极为抗拒,甚至躲了夏静兰几天,让夏静兰都不敢问了,等罗青卫羽飞他们回来,夏静兰去问他们,结果这两个人也是避而不谈,令夏静兰完全摸不着头脑,让她去问许广川就更不可能了,于是这事就此揭过。
殷墓之行,成了去过的人都避讳的事情。
按理说,殷墓之行不可为外人道,贵族墓的探索过程记录也是由第一批考古队的学生进行整理的,但第二批考古队的这几个学生没有做无用功共,名额也被编入了第一批考古队的人员名单中,找到贵族墓的功劳算了他们一份,不知道是不是和许广川上交的那个青瓷茶盏有关。那个青瓷茶盏极为轻巧,半个手掌大小,是可贵的珍玩,经过鉴定,是元代物件,是历史记载中元代皇帝极为喜欢的一个手把件飞龙青琉盏,极具历史价值。
想也知道他是从墓中墓的多宝架上拿的,想不到当时所有人都仓皇逃命,他还有心思拿了件东西。
舟偶然有一次去资料库翻档案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去翻开了科研院牺牲名单的名册,她径直将名单翻到最后一页,果然看到名单上有三个新添不久的名字,第一个是许奇,第二个是谷道年,最后这个,是谷梁薇,这三个人后面的记录人,都写着许广川的名字。舟记得,当时进殷墓的时候,谷梁薇就问过许广川,是不是真的会将她姥爷的名字加到科研人员牺牲名单上,这对谷梁薇来说应该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她进殷墓的一颗定心丸,现在许广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的确没有食言。
舟手指轻轻拂过谷梁薇的名字。
一滴水迹晕染在了谷梁薇的名字下面。
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的。
殷墓之行成了过去,舟恢复了学生的身份,即使她在殷墓几次死里逃生,现在也仍然要为年度论文熬夜脱发,只是有时候她会突然发一下呆,想起那个令她惊艳的移不开视线的人。
谢纯不知道在忙什么,殷墓之行后就不常来科研院,课都不上了,据罗青说,她的论文都是直接发到许广川邮箱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听来的这个消息。舟猜...或许谢纯是不敢露面,毕竟打着官方考古名义实则做着盗墓事的殷墓之行,谢纯是主谋。
至于许广川...他虽然在几个去了殷墓的学生面前暴露了本性,但他好歹五十多岁的人,表面功夫做的很足,面对罗青几个人时一切如常,在学生们面前仍然是那个严肃古板的许教授,他做戏做的这么好,就是这几个学生把他的行为曝光出来也没人会信,索性大家互相做戏,粉饰太平。
不过几个学生中性格最耿直的罗青还是接受不了自己一向敬重的导师是这样道貌岸然的一个人,他私下里和舟提过想要申请换导师的说法,被舟劝住了,再过一年大家都是科研院的工作人员了,她虽然也不愿意看到许广川那张老脸,可万一一说要换导师,许广川疑心病一犯,给罗青找不自在怎么办?罗青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只有先忍了,反正很快就要过年了,科研院也会放假,会有一个月见不到许广川,这么一想,这一年也不是太难熬。
夏静兰听舟随口一提罗青要转导师的时候,整个人惊了一下:“啊?他要转导师?”
“不过被我劝住了,”舟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还是不要拿前途来做冲动的底线了。
夏静兰这才松了一口气:“那还好,我们考古系帅气的男生本来就不多,这要是再少一个,真是没法活了。”
舟翻了个白眼:“他是转导师,又不是转院。”
“现在大家天天都在忙论文,这是一个导师一天都碰不是面,他换了导师,那肯定更见不着了呀!”
舟‘啧’了一声:“考古系男生帅气的明明不少啊,你之前不还说卫羽飞帅吗?”
“现在不流行奶油小生了,”夏静兰当即反驳:“罗青那样的才有安全感呢!”
听夏静兰这么为罗青说好话,舟冷不丁想起谷梁薇也说过‘罗青不错’这种话,顿时心里酸酸的:“他哪好,我怎么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