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雪松偏了一下头,说:“一点都没有。”
“那你躲什么?”
“痒……嗯……”屈雪松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鼻音,接着用力推开了程归鸢,抬手抹去耳垂上的水迹,沉声喝道,“你干什么?!”
程归鸢舔了舔唇瓣,笑着说:“屈姐姐真是口是心非。”
屈雪松脸色沉了沉。
程归鸢又过来抱住她胳膊,上下摇晃地撒娇:“人家错了嘛。”
她们俩在酒吧门口拉拉扯扯有一段时间了,屈雪松虽戴着口罩,但从眉眼、气质都能看出来不像普通人,程归鸢就更不用说了,她那张脸就够引人注目的了,所以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
屈雪松是公众人物,怕被认出来,抽了抽胳膊,低声:“松手。”
程归鸢说:“不。”
屈雪松妥协:“我们别在这儿,成么?有话去车上说。”
程归鸢自然是满口答应,上了屈雪松的车,又是一大进展。
屈雪松坐上驾驶位,关好车门,躲开了外面窥探的目光,对副驾驶上的程归鸢说:“我送你回家。”
程归鸢:“……”
程归鸢:“你刚刚明明说有话到车上说的。”
“但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啊。”屈雪松把钥匙转了一圈,打火,准备启动。
程归鸢截住她手,把发动机又关了:“不行,我有话要和你说!”
“那你说。”屈雪松深吸口气,努力耐下性子。她累了半个月,快睡着的时候被吵醒,半夜精神高度地集中开车过来,现在得到缓冲,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写着困和累,只想回家睡觉。
程归鸢准备好了满腹的甜言蜜语,对着屈雪松这么一个不领情的人却无计可施。表白说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十次,通通石沉大海。
她久久未开口,屈雪松忍不住以手掩口,在她面前打了个哈欠。
程归鸢眼睛这才眨动了一下:“你困了?”
屈雪松无奈:“是啊小朋友,你知道我像陀螺一样转了半个月吧,好不容易能睡一觉,你能不能行行好,放我一马?”
她本意是想让程归鸢少纠缠她,但听在程归鸢耳朵里,只觉得她现在困倦的声音软绵绵的,眼珠也因为缺觉有点红,像白白软软的兔子。
程归鸢推门下了车。
屈雪松:“哎?”
居然这么主动就走了,一点都不像她的风格啊?屈雪松犹豫了半秒要不要把她叫回来坚持送她回家,放弃了,程归鸢这么大的人了,不需要她管这么多。
却见那个下车的女孩子从车头绕过,到了驾驶座那边,敲了敲车窗。
屈雪松降下车窗:“怎么?”
程归鸢说:“这儿离我家挺远的,你都这么困了,你睡会儿呗,我自己开车回去,然后再叫醒你。”
屈雪松犹豫:“这……”
程归鸢从外面拉开车门,不等她这这那那完,直接将她拉了下来:“我没喝酒,我晚上喝的果汁,而且我车技比你好多了。”
“车技?”
“就是开车的技术,我说的是汽车,屈姐姐你……想的是哪个车?”程归鸢看她一眼,神情暧昧。
“我说的也是汽车。”
“行吧。”
不管是不是真汽车,屈雪松被强行换到了副驾驶,程归鸢给她扣好安全带,笑眼弯弯:“乖。”
屈雪松起了鸡皮疙瘩,往后躲了躲。
程归鸢玩心大起,故意逗她,好奇脸说:“屈姐姐你好羞涩,为什么上人家的时候那么狂野?”
屈雪松:“……咳。”
黑发遮掩下的耳根微红。
程归鸢这时候特别想亲一亲她,咽了咽口水,忍住了,来日方长,她起身之前贴着屈雪松的耳朵说了一句:“你真可爱。”
这话在她们第一次滚床单的时候屈雪松也说过。
屈雪松自认今年一把年纪了,冷不丁被说可爱,更加别扭了。好在程归鸢没执着这个话题,轻轻一笑后帮她关上车门。
程归鸢熟门熟路地发动了车子,对副驾驶的屈雪松说:“你把椅子放下来,先睡一会儿吧,我到了叫你。”
屈雪松确实困,没多说,直接把椅背放到最低,合上了眼睛。
程归鸢探头往后座看去,伸长手把毯子勾了过来,展开,盖在了屈雪松肚子上,屈雪松眯缝着眼睛睁了一下,再次合上,睫毛轻扇,车内灯光映照下,五官分外柔和,和她平时对着自己冷冰冰的模样一点都不同。
程归鸢看得入了迷,手隔着两厘米空气,摸了摸屈雪松的脸,缓缓笑开,转头目视前方,平稳地朝马路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