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站在台下,指着舞台最中央说:“我要站到那里……那里有光。”
费柏林从小就知道,好作品必须要能打动人,所以刚出道,他走的路线就和纯靠包装营销路子的艺人不一样。他写自己,所以有了《光》,他写理想的爱情,所以有了《love》,他写公益性的歌,是真的会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住上一段时间,亲手在绿洲里种树,听那些埋在黄沙里的故事,再将它们写出来,唱成歌。
他的歌流传很广,红了以后,各种活动和广告邀约纷至沓来,他却保持着超乎常人的清醒,说这些只不过是暂时的东西,他要往上走,不断往上走,走到最耀眼的那个位置,做别人的光。他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外界说他性格冷酷,其实不然,他只是忙,然后不爱社交而已。就拿去年来说,在费家的帮助下,他拍了那部拿奖的电影,发现不足以后果断沉下心来钻研学习了半年,顺便把新专辑做出来。
有天赋,有努力,还有后天的运气和费家的雄厚资本,他们这一路还挺顺利的。要说起来,回国以后的这几个月,是费柏林踏上这条路以后最轻松的一段时间。文韬习惯了费柏林事事有主意的样子,事业规划也是由他本人主导,渐渐忘了昔日的费家二少爷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他见证了费柏林的蜕变过程,却不知道蜕变的那一瞬间是如何发生的。
费柏林是一个黑暗里的追光者,长时间处于阴郁黑暗的世界,某一天,他眼里有了光,文韬便陪着他一路前行。
鹿弥似乎也不知道费柏林发生了什么,文韬琢磨来琢磨去,心里生出一个念头:让费柏林发生改变的,会不会就是这个小丫头?
唐令月杀青了,鹿弥被宋碧华喊回家吃饭。出了公司就有人来接,鹿弥连想借口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司机带回去了。
唐家气氛和乐融融。
今天的主角是唐令月,然而她最近陷入血雨腥风,口碑一落千里,整个人都恹恹的。但是鹿弥在侧,她还是得强撑着精神哄宋碧华开心。鹿弥不敢抢她的风头,全程表现得十分低调。
好不容易结束晚饭,唐凌和宋碧华耐心安慰着唐令月,鹿弥磨蹭了一下,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撤离,出了别墅,花园里有星火明明灭灭。她快步走过去,低叱:“唐、一、帆!”
少年早就察觉到了脚步声,想把烟头掐了,然而业务不熟练,硬生生让那点星火掉地上了。
罪证就在脚下闪光。
“你还未成年!”鹿弥走近了,嗅到浓重的烟味,不由得对他怒目而视,当然,夜里根本看不清楚。
“艹!”唐一帆赶紧踩两脚,把火星子消灭,又把烟头塞进了花盆里,抠点泥土埋了,然后火气冲天地对鹿弥嚷嚷,“关你屁事啊!”
鹿弥指了指家里大门,威胁:“信不信我现在去告诉爸妈?”
唐一帆恼怒:“你他妈还横上了是吧?”
“你抽烟被我抓到,怎么就是我横了?”鹿弥语气缓了缓,“抽多久了?你要是染上了烟瘾我真要去告状了。”
“没。”唐一帆别扭地说,“就一次。”
鹿弥印象里,唐一帆虽然很中二,脾气也暴躁,但他很听家长的话,是那种学习烂得一塌糊涂回了家还是会努力写作业的困难学生,说白了就是一个熊孩子。他这种出身,要么早跟狐朋狗友混上了,仗着家里有钱作天作地,抽烟根本不算什么事,要么能恪守原则,毛病一堆但不会犯事,显然唐一帆是后者。
鹿弥想了想,问:“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唐一帆冷笑。
鹿弥叹气:“你心里有事怎么不跟你姐说说?”
“哪个姐啊?”唐一帆不耐烦。
鹿弥一愣,忍不住笑了下:“跟我说也可以。”
“说什么啊?你烦不烦?”
“我们交换一下嘛。”鹿弥登录微博,把手机递给他,“这是我最近的烦心事,一点都不想看,你帮我把小红点消掉。”
唐一帆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她的手机,看到999+的转发、评论和私信,其中不乏污言秽语。他把那些新提醒挨个打开,发现很多人骂她踩着费柏林上位,要求她出来道歉之类的,看得烦,顺手帮她关了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