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然忽然低声开口:“是那天从你家出来的那个男人吗?他喜欢你。”
前一句是疑问,后一句是肯定。沈竹仔细去看他的表情,确认他没有生气,便调侃道,“怎么,吃醋了?”
“对,吃醋了,老子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到你,生怕被别人抢走了。”江易然一点也不掩饰道,口气吊儿郎当的,隐隐带着几分不爽。
沈竹收起开玩笑的姿态,一本正经地道,“他是我以前的同事,算得上知己,我们只是朋友。讲真的,要是真能擦出火花来,现在已经没有你什么事了。”
兴许是沈竹解释得太过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江易然一时想不到要说什么,无语凝噎一会儿,幽幽道,“有你这样向男朋友保证的吗,要是真能擦出什么火花,现在已经没有你什么事了。引用阮萌的一句话,你比直女还要直女。”
提到阮萌,沈竹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当初她断了和好友的联系,就一直没有她们的消息,不知道江易然那个傻乎乎的小表妹怎么样了,不知道喻雯有没有和皮飞在一起,秦静姝怎么样了……
沈竹的思绪从回忆里抽离,才发现这条路是陌生的。她不解道,“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江易然轻车熟路拐进一条街道,远远看到了亮着灯的保安亭,四周环境建设非常高档。江易然很平常地道,“突然想到我们都在一起两周了,还没带你见家长。”
江易然语气理所应当,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番话有问题,沈竹惊吓得下巴差点脱臼,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不、不是吧,哪有在一起两周就见父母的!”
车停进车库,江易然熄火下车,绕过去替沈竹开门,动作一气呵成:“时间够久了,我原本的打算是大学一毕业就带你回家,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推迟了六年。”
昏黄路灯下飞虫缠绕,江易然站在车门前,逆着光半张脸隐匿在昏暗里,目光却漆黑明亮。
沈竹下了车,江易然自然地牵着她的手,男人的掌心宽大,紧紧攥着她。江易然脚下的影子很长,覆盖住沈竹的,紧紧纠缠一起,像极了他们紧密相连的缘分。
江易然道,“毕业以后我家就搬到这里了,以前的老房子我不准父母租出去,就一直就在那里,我偶尔会过去住。”
沈竹好奇道,“那你平常住哪里?”
江易然看着她道,眼睛里含着笑意“我一直住在我们之前住的房子里,你明天就搬过来吧,房子比较小,要委屈你了。”
沈竹嘟囔道,“谁说要搬过去和你一起住了,你别忘了,我们才在一起两周,能不能有点循序渐进的观念啊?”
江易然目光漆黑盯着她,毫无预兆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沈竹,按照我平常在局里的办事风格,要不就两周,当天我就会把你吃干抹净。”他眯起眼睛,恶意威胁道,“以后老公说话不准唱反调,听到没?”
沈竹脸“唰”得红了,被江易然握住的手不安挣了两下,结果换来的是更用力的十指相扣。
她害羞得急了,开始骂人:“江易然,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呀,你得脸皮简直比城墙拐角还要厚。”
江易然:“脸皮厚就厚呗,等我们儿子出生了,我要从小教育起,做人就要脸皮厚,不然娶不到老婆的。”
沈竹翻了个白眼:“教坏小孩子!”
这时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一个穿着圆滚滚的小团子张着两只短手屁颠屁颠跑过来,身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一口一声“丢丢”软糯得心都要化了。
沈竹正想谁家小孩这么可爱,江易然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捞起小团子,在她脸上捏了两下:“木木。”
沈竹不需问,看着对面走来的一对人,又是惊讶又是欣喜:“阮萌!杜牧甫!”
阮萌也是一愣。老远就看到江易然和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心里正欢喜表哥这么多年来终于开窍了,愿意带女人回家了,没想到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让他表哥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人。
阮萌知道的沈竹的最后音讯,是她家失火后她也葬身火海,如今这么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她震惊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像个孩子似得扑过去抱住沈竹,“哇”得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