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谨看到见娇的不解,继续道:“当年先皇后过世,皇上大兴土木,置饱受洪水灾害的江苏不顾,我与梅老齐齐劝谏皇上,惹怒了他,被赐凌迟。多亏了静妃娘娘软语相劝,皇上才饶过了我们,救了我们一命。”
“所以静妃与皇上情断,三皇子为了自己母妃也失宠于皇上,你们为了报她救命之恩,就搭上了慎哥儿这十几年青春,可是你对不对得起慎哥儿啊!”荣昌郡主连连哭泣。
“三皇子品行端正,性情敦厚纯良,沉得住气,做得了大事情,才能心胸远胜于太子殿下!辅佐贤君,人臣本分!”周怀谨回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帮慎哥儿!”荣昌郡主一把擦干眼泪,定定地问道。
不亏是自家婆婆,一边哭泣,一边积极应对,果敢利索,也算是女中豪杰,见娇佩服!
见娇又一次觉着,有这样子深明大义的公婆挺好!
“先去与亲家会和!”周怀谨道。
怎么还扯上自己父亲花独鹤了呢?见娇这下是真不明白了! 所有的不堪, 一夕之间全摆上了台面。自私面具被扯下, 打得人措手不及, 剩下的全是狼狈和愤怒!
陈玉儿体力不支, 晕厥在地, 萧帝念及陈太医, 心有不忍,着人将她扶了下去。
敦亲王眼眸里的歉疚又浓了好几分!
萧帝带了几分颓废, 坐在大椅上沉默不语。
梅老与周守慎一身湿漉漉的跪在地上, 身下滴了一滩雨水。
所有人都在赌, 赌萧帝站在哪边?
时间被雨声无限拉长, 在人心底留下空空的烙印。
“朕许你江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萧帝将所有钱庄提款证据,还有往来书信一把砸到萧太子身上。
纸张飞扬。
“许我江山?”萧太子突然起身,愤而指着萧帝道, “父皇啊!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你说什么?”萧帝愤怒。
萧太子惨笑,“您想除萧青, 碍于他是您救命恩人, 所以纵容他,让他娇纵, 捧杀他!您也要废我, 传位三哥, 完成前皇后心愿。但您怕三哥不愿意,所以让我做炮灰,先立再借三哥之手废立!”
“闭嘴!”萧帝大怒。
“三哥志存高远, 断不能容忍我昏庸。只要三哥废我而后自立,纵是不念您的好,您的愿望也达成了!而这一切,只因为静妃和三哥都像前皇后,您一心就只有他了,可他也是个替身,可不可笑?”
“您对三哥看似贬损,实则高抬!”萧太子颓废在地,“静妃有傲骨,宁要真情不要虚伪的名分,也不在乎三哥成不成王,您无法控制她和三哥,所以才有了今天!”
静安王目光飘向大殿之外。
外面疾风骤雨依旧。
大殿内,死气沉沉。
“太子所言非也!皇子们这些年的行事,所有人都看在眼底。仇恨嫉妒蒙蔽您的双眼,和萧青做下一桩桩错事,若太子真心心系天下,东宫之位,谁都抢不走!”
梅老道,眼眸里全是赤诚。
“我这是自保!”萧太子一声怒吼。
大雨中,嘈杂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已然到了大殿外,萧太子兀自笑了出来。
“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萧太子踉踉跄跄指着萧帝,狂妄大笑,“所有太监都是我的人!”
萧青夺门而入,“太子我来了!”
“父皇,三哥,四哥,你们逼我的!”萧太子指了指他三人,又对萧青道:“这屋里无人会武,杀!”
“你敢!”萧帝脸色苍白。
风萧雨急,宫铃摇曳不停,平日里听着悦耳的铃声此刻听起来却是万分刺耳。
打杀声自东到西连成一片,大殿外火光冲天,小宫女慌成一团,哭喊声混着雨声,凄厉万分。
萧太子提剑逼近静安王,“三哥,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放心!你是我的好哥哥,你自己解决好不好?我不想背负杀兄弑父的骂名!”